p;“像一场演出要开始了。”伊莫珍笑露戴着透明隐形牙套的洁齿,“每次上舞台前,我习惯出来走走。”她14岁时加入周末制的youngblood剧团受训和演出,那是她表演生涯的开始。
叶惟恍悟地问:“不会破坏了你什么迷信仪式吧?”见她笑着摇摇头,他又道:“我听丽兹-奥尔森说在百老汇登台前要互祝断一条腿,这我可不敢用于足球比赛。”伊莫珍噗通大笑,他追忆地道:“我曾经在加拿大当艺术学校的交换生,我上台表演过的,现在身体和声音都生疏了。”
“我就知道你的即兴表演还在。”伊莫珍由衷地称赞,在片场已经充分见识过叶惟天才的创造力,不只是霍尔特,包括她在内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当过他的扯线木偶——先由他亲自示范怎么演,演员再模仿表现。
但吉娅说这不是他标准的导演风格,只不过《欺凌之夜》拍摄时间太短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专横?”叶惟饶有兴趣的语气,“不把演员当人看的暴君?看着我的眼睛。”
“一点点。”伊莫珍毫不畏惧地看着他,“这听起来自命不凡,但我能感到你对我们的不在乎。工作和生活,你都不在乎,有时候我像个玩具。但我又能理解,你是让你自己保持着这种创作情绪,怎么欺凌怎么玩我们这些人、这部电影。”
“你非常聪明。”叶惟点头承认,“确实这样。在片场和后制工作室,很多时候我都陷入癫狂,这是部癫狂的电影。”
伊莫珍悄松了一口气,其实面对着他颇有压力,片场时拍摄时间紧张,她又不是线上人员,所以没谈过什么话,除了讲戏就是偶尔几句开玩笑。现在她不觉地打开话匣子:“我的电影表演经验不多,可都和好导演合作。我感觉舞台角色比较私人,更多由演员自己塑造;而电影的首要是实现导演的想法,再抓着一些微小的机会塑造自己的东西。我是说,如果走的方向不是导演要的方向,那就是无意义的。”
“你和丽兹-奥尔森肯定谈得来。”叶惟一笑,边欣赏着她的美态,边说道:“无论演什么、导演是谁,你得给你的角色加一些你的个性进去,不是性格,是个性。”
“个性不危险吗?”伊莫珍犹豫地问,“我从来不敢投放个性,我害怕那会破坏角色的性格,阻碍进入角色的内心。”
叶惟的建议都因人而异,伊莫珍演戏太收,以致平庸无奇。他说道:“你演十个都活泼热情的女孩,分别在哪里?性格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个性。没有个性的角色和龙套没有不同。危险品总是让人警醒,让人印象深刻。伊莫,让你自己危险一点。”
伊莫珍皱眉地思索,“我不太懂……”
“看你自己了,我打电话给女朋友去啦,回头见。”叶惟边走开,边拿出手机要打给莉莉,洛杉矶那边已是清晨。
“回头见。”伊莫珍看着叶惟走远,抿抿嘴,望向灰朦的天空。
……
当时间到了下午4点,众人前去屋子的放映厅看电影。虽然不比晚上有气氛,85分钟正片片长的电影放完后,6点解散去吃晚餐正适合。
不大的放映厅只有两排四块的十六张豪华皮坐椅,勉强够用。叶惟已经早一步叫上几个男生合力搬了客厅一张长沙发过来摆在最后面供他睡觉,因为他看过每一帧足够多遍,短期内可能会看得打瞌睡,那当然要睡得舒服。这是家庭影院的奥义。
众人落座好,剧组成员们坐前排,嘉宾们坐后排,叶惟站在挂墙式银幕前做开场。
“呃,要开场了,照例要说点什么。”他扫视着静听的众人,“其实在座各位中可能很多人没受过校园欺凌,或者说是不同平常的方式。布丽还没去过学校,那很酷。反正现在我要你们都回想自己的被欺凌经历,校园内外的都可以,父母离婚的想父母离婚,都想想吧。”
詹妮弗微微一想就心头刺痛,从小被欺负和反抗大的……
其他人也许是天之骄女,尤兰达不是,被欺凌?被骗?太多了。
沉下去的气氛中,众人心思各异,各有遭遇。
“开始吧。”稀稀疏疏的掌声响起,叶惟走向不影响视线的后方沙发坐下,有种回到哈佛-西湖初中部那个杂物房的感觉。
他看着那边的吉娅操作放映,从2月底开始前筹到现在不到三个月时间,这部电影确确实实是剥削片的制作流程,它还没有给分级机构评审过,绝对会是r级,不过这里也没有小朋友。
当吉娅走开,银幕上随即播起片头,一个带血的黑白足球冲来撞碎了画面,碎片组成young-blood。
前排的布丽,后排的沃特森,还有其他人,都在望着前方的屏幕。
叶惟“业余”拍的这部《欺凌之夜》,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