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厚还想要看,但眼里的沙土硌得难受,他也只能双手不断搓拭,询问身边的袁锐达。
袁锐达虽没有被沙土侵入眼里,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睁大眼睛啊,半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最后有些愣神的说道:“好像他们又回去了!”
“回去了?”
朱信厚闻言一呆,旋即差点儿破口大骂,这什么意思啊,人家如狼似虎的杀过来,人马多达近万,还怕这些小烟尘?况且,就算怕,也可以靠近了,直接箭弩招呼啊,用得着回去吗?
“将军,真……真是回去了!”另一半,一名护卫吞了吞口水道。
“怎么可能啊。”
朱信厚是终于把眼里的沙子给搓了出来,眯眼一看,朦胧胧一片,啥也看不到。
“这边,这边没飞尘。”
护卫提醒一句,朱信厚也不多想,调转马头就跟着护卫,骑马冲出了烟尘,待来飞尘边缘,朱信厚便深吸一口气,扭头一望,顿时傻眼了。
这哪儿是什么回去啊,这简直就是无头苍蝇嘛。
眼前,远方的官道露面上,之前还如狼似虎的梁军,这一刻,真就如无头苍蝇,四处乱窜,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有些不知天南地北的,干脆就人马激烈的冲撞一阵,弱势一方直接被撞倒在地,生死不知,而活着的踏着生死不知的梁军,继续撞,直到地老天荒。
“我靠!”
朱信厚忍不住学了童四海爆了一句出口,当然,这是童四海学了皇父的,不过朱信厚管不了这么多人,应该此刻能形容他心情的,也只有“我靠”两字了!
“情况不对啊!”
袁锐达是朱信厚的参谋,但他并非是出谋划策那一类,而是帮助朱信厚官运亨通的那一类,告知他应该和谁交好,防范谁等等。
故此,见到这种情况,他也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不明白这梁军究竟是咋了?但很明显,情况真的很不对劲啊!
“岂止不对,这简直就是……就是……逃兵嘛!”朱信厚说出逃兵二字时,自己心里都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逃兵应该是他们这边啊,毕竟人家成千上万,而他们就三百,怎么比?可他只是弄了一点儿小飞尘,对面的梁军便全乱了,也不走好路了,管你前面是山,还是河,左右一散,一路爬山涉水,看的朱信厚等人都傻眼了。
“逃兵!对,就是逃兵!敌军怎么变成逃兵了,难道海州一战,有变?”袁锐达挑眉说道。
“很有可能!”
朱信厚也快速冷静下来,但他也不会傻到就率三百人杀过去,而是下令道:“继续拖出飞尘,面积越宽越好,如果地上的沙土没了,就给我挖,捣碎了撒飞出去,在点狼烟,所有将士都给我喊起来,杀啊……!”
随着朱信厚一声大喊,三百将士集体疯狂了,一些干脆就跳下战马,拔出战刀,翘起地面的沙土,抓在手里握碎后,直接往天空撒去,没狼烟就点燃干草,在弄点浇湿的稻草往上面一盖,这烟虽然滚滚而出。
如此一来,在敌军眼中,这土坡后的情况可就恐怖万份了,烟尘滚滚,杀声四起,很明显,前面有埋伏啊!
就算梁军中,许多将领都看出了前方土坡的不对劲,这帮埋伏的人,只有声势,没有身影,很明显是故弄玄虚啊,可是,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士卒们都乱了,只知道逃,导致将领的喝令声直接被士卒的惊恐嘶吼给掩盖,根本就没几个人听得到,就算听到了,看着大家都在逃,你能不逃?
“他娘的,擂鼓助威!本将军要重振旗鼓!灭了这帮虚张声势的狗贼!”
一名梁军将领刚刚说完,他身边的属下便立即回禀道:“还什么擂鼓啊,都丢在军营了,军营都被海州守军的天玉炮给轰破了,将军,还是跑吧!”
“……”
昨日午时,越王李岱突遭横祸,被炸得身首异处,肠子就如挂腊肠一样,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后,虽然梁军许多将领虽几次想要重振旗鼓,无论如何也要灭了海州守军,最好把这个轰出烟花大萝卜的家伙给车裂了。
然而,一开始的确有许多将士跟随他们继续攻城,可渐渐的,缺少了统帅,大家都在各自为战,许多将士虽攻上城楼,却因为后续没有增援,导致被灭杀在城墙之上,而最后,当天玉炮突然响起,刹时间,作鸟兽散,一个个全跑了。
而海州守军,仍旧不肯放过他们,一路攻至他们的军营,洗劫一翻后,把他们仅存的几天粮草全搬空了,而他们这些逃兵,自然不敢回头,只能一路南下,最后就找遇到了朱信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