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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人和蠢鱼,算是他们的道上话了。
越侯生听黑牛这样称呼自己,也不动怒,淡然一笑道:“好了,事不宜迟,我随你们会盐城。”
“那走吧。”黑牛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见对方如此爽快,他自然点头答应,况且在这里他也不好受,这四周的家伙似乎把他当成了光屁股的女人一样欣赏来,欣赏去,看个没完,他能好受吗,要不是顾忌皇小哥和他老婆的面子,黑牛直接开打了。
“越先生,元帅让我护送你。”华永走到越侯生身边低声道。
“有劳了。”
越侯生淡笑一句,一旁黑牛自然听到了,他也不在意,只想要快点离开,不过还是让他郁闷了,虽然这越侯生的鸟人,答应的爽快,可这走起来,却婆婆妈妈,和一帮将士说过没玩,等好不容易要说完了,他居然还有许多事情,还让黑牛叫独眼龙与张小彪去帮他搬东西,等整整弄了一大半车的册子书籍后,这才笑着说:“走吧。”
黑牛一开始很疑惑,不知颜元帅叫这越侯生跟他回去作甚,可等越侯生随他一路赶回盐城后,他才知道这鸟人来这里干什么了。
记人头!这种黑牛重来不会理会的事请,却在越侯生看来极为重要。
他将每个人的姓名,籍贯,家中情况,都一一记载下来,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在城里找一些穷书生帮忙,弄的十分麻烦。
黑牛就奇怪,弄这些琐事作甚?于是他就问,可得知了情况后,黑牛头一次脸红了,而且还是血红血红的。
他真的很惭愧,虽然做海盗,今天爽完明天死,尸体不是喂鲨鱼,就是埋在某荒岛,之后便不管不顾,顶多立个灵牌,逢年过节给你烧柱香也就完事了,黑牛和手下弟兄们说不上能不能接受,但也别无选择,既然踏上这条路,你还想咋样?
而人家越鸟人,把这些记录好后,一来统计人数,安排军饷和粮草军需物质,而如果这人死了,没尸首的就算了,有尸首的定要火化,随后便将这人的骨灰、遗书、信物、灵牌、锦旗、诏书、军饷、赏金和抚恤金等等等等,一起派人送会牺牲者的家里,交给他的家人,以表敬畏之心,而如果这家中有孤儿寡母,也要让当地官府多加照顾,孩子是男的,只要到了年纪,他若同意,也可以子承父业,前往军中从军,若他父亲还是一个小夫长,他也会收到照顾,训练好了,一出来就是一个小官了。
这些黑牛可完全没想过,现在一听,差点就羞愧得老泪众横啊。
如果是别人,或是以前,黑牛感觉,这些牺牲的家伙,死后的钱财,那是肯定要被这帮鸟人给黑了去了,既然如此,那么何必要整这些没用的呢。
可现在,他似乎发现自己想错了,别的不说,自己不做,那自己和眼中的贪官污吏有何区别?人家做了,就算贪婪点,但毕竟最终还是能让死者稍微的闭闭眼,况且黑牛他们还发现,人家越鸟人身上的官袍,不仅有些旧,居然还是有补丁的,而且不止一块,这莫非就是传闻中的清廉?两两对比,黑牛他们可真是惭愧到心坎里去了。
“你可真是一个好鸟人啊!呜呜呜……”黑牛哭不出来,那是顾及面子,但独眼龙很是感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拍着越侯生的肩膀,弄的越侯生一阵无语,暗想,既然你知道本官好,何不把这鸟人二字给去了?
越侯生这话没问,但如果他问了,恐怕更加郁闷了,因为他要问,独眼龙肯定会说,虽然你是好人,但在我们心里,你始终是鸟人,习惯了,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