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沈玉嘉都是在大理寺渡过,也只有宁沧珺过来那天晚上,他回家吃了一顿饭,来不及和宁沧珺说说话,便被刑部的人请到了刑部做客,之后他就在大理寺里,忙着处理案子。
于承恩是定受不住压力了,天天催促沈玉嘉快点把案子给了结了,他才能好好睡上一觉,否则现在一躺下,便是脑门子的繁乱,难受的他睡不好,也吃不好,两天来的黑眼圈是越来越重,连沈玉嘉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其实在两天前,他打可以把事请摊牌了,但是如此一来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既然有人给他们造势,沈玉嘉何不顺水推舟,把事请再炒一炒,闹得全城皆知。
而第三天,事请果然越压越烈,已经快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沈玉嘉才把董盼盼推了出来,这一下,矛头立即就转向了这个倒霉蛋身上,而且又可恶,又卑鄙无耻的沈玉嘉,居然派人带董盼盼在城里走一圈,来了一个游街示众,最送往刑场,准备砍头一泄民愤,这一下可了不得了,满城的皆愤一下子全点燃了。
囚车还没走出一里地,扔在地上的烂萝卜烂白菜已经好几百斤了,虽然董庄臣事先就知道,可真正在街头偷偷看着这一幕时,心都在滴血啊,但是沈玉嘉已经给他透露消息了,倘若董盼盼不能把这一关走完,绝对是死路一条。
反之,只要董盼盼坚持过去,沈玉嘉不仅能保他命,而且弄不好,他给他扫清一切臭名罪状,恢复他本来的尊严与身份。
显然董庄臣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一颗心指望沈玉嘉,他也不求自己儿子能不能翻身了,只要不死不残,放他回来,自己掩着藏着,保证他一辈子过上锦衣玉食,给董家传承血脉,这便足够让董庄臣谢天谢地了。
囚车还在继续缓缓前进,两旁上千名官兵左右开道,人手一把水火棍,时刻准备敲打暴动的百姓。
百姓虽然怒骂不知,口中臭番薯烂鸟蛋是不要钱的往囚车上招呼,但却没有冲上去要了董盼盼的性命,可怜的董盼盼,一路闭着眼睛,忍着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疼痛与恶心,心中不断祈祷,快点吧,在走快点吧,小爷都快疯了,给爷来个痛快吧。
董盼盼不知道,自己还有一线希望,只当这一次倒霉透顶,稀里糊涂的就把一个良家给睡了,最后还被这些当官为用来发泄民愤,来一场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他送到刑场砍头,他万念俱灰,也只盼着早点死,好快点投胎做人,下辈子擦亮双眼,老实本分便足矣了。
“给死囚灌药了吗?”刑场上,沈玉嘉坐在柯烈身旁,看着渐渐靠近的囚车,不免问道。
柯烈笑笑,道:“当然,保证那死囚浑浑噩噩的上台受死。”
“如此甚好。”
沈玉嘉点点头,柯烈则是眉梢一挑,道:“这事请闹得太大,不免有些难以收场,如今偷龙换凤之计,倒是极为适合,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戴大人要如何把董盼盼给换了?”
沈玉嘉笑笑,道:“那就请柯大人拭目以待了!”
随着两人的交谈声,囚车已经到了刑场,上前官兵把民众拦在了十丈外,在民众众目睽睽的目光中,董盼盼被官兵从囚车上押解下来,走上了刑台,刽子手已经就绪,只等时辰已到,便要斩掉董盼盼的脑袋。
“大人,大人啊,求求你让小人给我儿子为口饭吧!”
突然间,人群中挤出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董盼盼的父亲,董庄臣,此刻董庄臣拖家带口,把一家女眷和家仆全带到了刑场外。
“爹……冤枉啊,我是被冤枉的啊……!”
董盼盼看到父亲,当即泪流满面,再也抑制不住,终于崩溃的痛嚎起来,满口叫冤。
“儿啊……”
董庄臣惨呼一声,连滚带爬的从官兵手里挣脱出来,跑上了刑台,抱着董盼盼是仰天大哭,紧接着,董家一家老小全部挣脱而出,把董盼盼里里外外围了一圈圈,全家人抱作一团,悲痛的哭声传遍全场。
虽然,董盼盼在百姓眼里,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畜生,然而真到了这生死离别之际,看着他们一家人的惨样,都不觉红了眼睛,真乃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董庄臣如此好的一个大善人,买粮购衣赠予流民,在豫州难民眼中,地位比皇帝老子都要高出好几倍,现在看到他唯一的儿子也要死了,这董家从此便绝了后,一时间,不少人都在心中暗叹,真是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啊,你董盼盼学什么不好,偏偏学淫贼偷香窃玉,而且目标还是未嫁女子,现在好了,激怒全城百姓,朝廷要杀你泄愤了,这让你爹日后还怎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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