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也极为大方的和大家碰杯对饮。
他是一个无法长时间顶受压力的人,该放纵的时候便偶尔放纵一下,只要肩上的担子不落地,又有何不可呢。
这一夜,沈玉嘉喝得很欢,而旁人只是浅醉,沈玉嘉醉眼朦胧的看了大伙一眼,摇摇头笑道:“大家皆醒我独醉,不公平啊!”
“戴大人兴致高昂,我等怎能怯场,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钱塘知府笑道。
钱塘知府名为薛浦,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儒雅男子,光看他这一身打扮,你倒是会以为他是教书先生,完全无法和当初扇动百姓死守钱塘的知府联系在一起。
众人举杯畅饮,唯独沈玉嘉身旁三人不动酒杯,薛浦斜眸一扫,不由转过身来,朝着赵穆笑道:“素闻赵将军枪法如神,三招击败唐睿手下第一猛将殷达安,下官对你久仰已久,借此机会,想与赵将军对饮一杯,还望赵将军不要推辞啊!”
赵穆抬眼扫了一下薛浦,举杯对他晃了晃,然后自己一饮而尽。
薛浦愣了愣,正感觉有些尴尬的时,一旁醉眼朦胧的沈玉嘉突然哈哈一笑,拍手道:“好酒量,好酒量,呃……。”
沈玉嘉打了一个酒嗝,抬眼看着薛浦,好奇道:“咦,薛……薛大人为……为何还不干了啊?哦……对了,你是文人,我们都是粗……粗人,这粗……粗人喝酒不……不讲规矩,到时让大家见……见笑了。”
极为吃力的听完沈玉嘉这些话,薛浦的尴尬也减轻不少,他赔笑两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杯笑道:“听说戴大人是伏牛山人士,正巧,下官老家也是在伏牛山附近,你我可算是老乡啊。”
“伏……牛八百……百里,不知……知……”沈玉嘉话还没说完,吱吱两声后,便一头知栽倒在桌面上。
“大人醉了,诸位都亲自便吧,我等要带大人回去休息,先告辞了,得罪,得罪。”华永说完,便招呼赵穆,两人一左一右抬起沈玉嘉便走出镇海楼。
童四海喝了一小杯就,砸吧砸吧嘴,感觉有些不过瘾,可是看到在做的都是用小酒杯饮酒,他想换个大碗,却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擦了擦嘴,抱起一坛佳酿,朝着越侯生道:“这里交给你了,老子也先走一步。”
越侯生苦笑一声,拿起酒杯站了起来,谈笑几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便说了一大堆废话,最后和大家共饮一杯,便各自入座,再次攀谈笑语起来。
华永和赵穆正要抚沈玉嘉上马车,可他突然挣脱了两人的搀扶,一步三摇的苦着脸道:“难受,肚……肚子难受,陪……陪我……走走,呃……走走。”
华永和赵穆无奈啊,只好一左一右跟在了沈玉嘉身后。
三人走在夜市中,后面两位神色平淡,并不被花灯吸引,而前面的沈玉嘉,所过之处,四周人纷纷让开,不是他们知道此人就是新郡守,而是被他这一身酒气给冲的。
沈玉嘉脸色神情是千变万化,时而嗤笑,时而难过,他望着满街灯彩红绿,脑海天旋地转,一时间就宛如进入了幻境中般,心神早已云游天外,一张弓,一张帕,不断在他脑中回荡,让他虚浮的脚步,更显飘渺。
这把一直跟着他的华永看得一阵狐疑,也不明白二公子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喝再多,也不会变成这样啊,要是他真醉了,应该直接睡大马路了,而不是费力又自找难受的胡乱瞎逛。
“大人……戴大人……前方可是戴大人?”
突然,一名普通装扮的青年,在沈玉嘉三人身后急急的叫道。
沈玉嘉并不作答,倒是华永回身问道:“正是,不知你是?”
“卑职是王爷的信使,特地送信到镇海楼去给戴大人,正巧还没到镇海楼,便在路上遇到三位大人了。”青年说吧,从身后包袱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华永。
华永接过信件打开一看,不由浑身一震,他将信纸收起,又从袖中取出五两银子,递给青年道:“信已送到,劳烦小哥了,这是小小心意,还望小哥不要嫌少了。”
五两,这已经差不多是青年一个半月的工钱了,他怎会嫌少啊,当即便谢过笑着收下了。
待青年离开,华永走到一步三摇的沈玉嘉身旁,抓住他一边胳膊,将他强行拉到了路边一棵树下,压低声音道:“又有少夫人的消息了!”
“什么?”
沈玉嘉好似没听清楚一般,傻傻的问了一句。
华永不再解释,拿出信件放到沈玉嘉面前,沈玉嘉眯着眼看了片刻,突然眉头皱,旋即哈哈一笑,好奇道:“这是啥?”
“唉~”
华永一叹,收起信纸,左右看了一眼,忽而走到一路边面摊旁,借用了一水瓢,打着一瓢水就直接到沈玉嘉面前,当着他的脸洒了过去。
沈玉嘉被凉水打湿了上半身身子,在被夜风一吹,他浑身一个激灵,这时华永才又把信纸拿给他。
这次,沈玉嘉算是清醒了不少,当他看了一遍信上所写后,还是哈哈一笑,不过这一次,却没有问是啥了,而是居然当街吟诗起来。
“今夜星辰今夜风,酒醉酒醒逛江东,身无彩凤双飞翼,真乃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