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你何年何月重见天日。”左登峰在殿门外向内张望了一眼,转身看向旁边不远处的年轻女子,
“回道长问话,奴家于建隆年间再见太阴。”女子出言回答,虽然自称奴家,女子的语气却并不谦卑,不过也沒有张狂之意,语气甚冷,不带人气儿,其实它也的确不带人气儿,因为它沒有呼吸,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奴家是宋朝才有的女子自称,而妾身则是唐朝以前普遍使用的,到了后期使用的就很少了,
“你死于哪一年。”玉拂随即问道,与左登峰的平静不同,玉拂的言语之中暗藏敌意,对方虽然幻化为女子,却是僵尸成精,玉拂并沒有把它当人看,
“武德六年。”女子随即回答,
武德是李渊的年号,距离赵匡胤的建隆年代相差了三百年,也就是说这个女子死了三百年之后阴气凝结尸身不腐,得以离开阴暗之处而吸收月华,
“你先前葬于何处。”左登峰接口问道,
“就在此间。”女子出言回答,说话的时候她的双手一直虚握在丹田部位,这是不卑不亢的姿势,
“此处是圣君行宫,怎能容得阴身寄居。”左登峰皱眉问,钟馗是世人皆知的仙人,按照仙人品级來说他属于地仙级别,并不算高,但是此人权力很大,夜行四方,降妖捉鬼,可遣阴吏却不归阴曹管辖,能请天兵却不归天庭统属,为实权散仙之最,
女子闻言挑眉看了左登峰一眼,并沒有回答他的问題,
“你自下葬至今也有一千多年,何以存活至今。”玉拂皱眉问,这个旱魃能光明正大的存活下來实有蹊跷,
“奴家从未杀生害命,诸位仙长云游偶遇,皆不为难奴家。”女子转头看向玉拂,
“说实话,再有半字虚假,本座今日就收了你。”玉拂森然冷哼,这个旱魃幻化的女子明显在说谎,而它不卑不亢的态度也令玉拂大为恼火,一个阴物见了道门中人竟然如此不知进退,
“望道长慈悲,不要为难奴家。”女子闻言冲玉拂曲身行礼,虽然在行礼,言语却并无求饶之意,
“这位是正一教辰州派的崔真人,她要降你不是难事。”左登峰说话之间使用身法快的进入东厢看了一眼,现东厢停放着一具红色的棺材,棺材的朱漆已经掉落斑驳,除此之外屋里还有一张桌子和两个木墩,桌子的一条腿已经断了,用木棍支顶的,
话说完,左登峰已经回到了原位,他此举有两个含义,一是向这个旱魃表明自己的身法之快,它无法逃脱,二是告诉它,玉拂正是它的克星,
那旱魃幻化的女子见状微微皱眉,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眼神浮现出了警惕之意,
“我入道时间不长,对于道家仙长的故乡知之不详,你可知道圣君钟馗的故乡在何处。”左登峰回到原位冲玉拂微笑开口,
玉拂闻言陡然皱眉,左登峰这句话明显说的是反话,世人皆知钟馗故里为终南山的户县,户县与周至县相邻,离此处不远,这个旱魃幻化的女子能居住在周至县钟馗的行宫里肯定大有缘故,此外周至县的地下水脉被人为的修改了,这样的修改会导致下游地下水量的减少,而户县恰恰位于周至县下游的东南方向,还有就是这个旱魃存活了一千多年却沒有道门中人來找麻烦,这些绝非巧合,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旱魃幻化的女子与鬼王钟馗有关系,而且关系颇深,
左登峰的问題令玉拂皱眉,但是那个旱魃幻化的女子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它的这一神情验证了左登峰的推断,这里的道门中人不來为难它极有可能是因为钟馗的缘故,
“你和圣君钟馗是何关系。”左登峰微笑着冲那女子开了口,
“小有渊源。”女子出言回答,
“不对吧,他为了缓解你造成的恶果将这方圆数百里的水脉全部修改了,这是浩大的工程,小有渊源恐怕不会令他这么做。”左登峰面带微笑,此时他的心情很好,非常的好,因为此行的收获出了他之前的预料,这个旱魃幻化的女子与钟馗大有关系,他无疑抓到了仙人假公济私的把柄,
那女子闻言侧目皱眉,并沒有接口,
玉拂转头看向左登峰,面带询问之意,无疑在问他怎么处理眼前这个烫手的山芋,
左登峰冲玉拂点了点头,转而笑着看向旱魃幻化的女子,片刻过后笑容转冷,“把钟馗叫出來,不然我就让你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