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你不在宫中好好呆着,出来干什么?”
虽说王刚等人已经伏法,但西邪仍然在逃,若是被他再次得了手,后果不堪设想。
月洛浅浅地笑:“皇上,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呢,你放我下来。”
“那又怎样?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云无霜好不容易见到月洛正常了,喜不自禁,便又有了些霸道和为所欲为。
云无尘移开眼,一抹忧伤一闪而过。
他代替皇上下旨:“将王刚带回来,皇上有话要审讯他!”
云无霜抱着月洛进了城门边的一个小屋子歇息去了,王刚被带到的时候,月洛正精神良好地坐在凳子上,冷眼瞧着他。
经过几天的刑讯逼供,王刚的气势早就被灭得一干二净,这会儿瞧了月洛充满戾气的神情,不由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云无霜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嘴唇一翘,冷冷地道:“王刚,王妃有话问你,若是回答得令她满意了,朕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如若不然,朕会改变主意,那车裂之刑,终是太便宜你了。”
一番冷冰冰的话,让王刚越发心惊肉跳,忙低了头道:“罪臣知无不言,王妃,你就问吧。”
月洛淡淡勾唇,露出个比罗刹还狠戾的笑容,道:“王刚,那代替我葬进皇陵的人,是何许人也?也算是上辈子积了德,居然能葬进皇陵!”
王刚伏首,颤抖着嗓音道:“一个奴婢而已,罪臣有罪,罪臣有罪······”
月洛便看了云无霜一眼,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又问:“那我身上的那些随身之物,是否都随着他葬进了皇陵?”
“罪臣当日命人换了王妃的衣衫,若有荷包香囊之类的东西,自然也便没有了。”
月洛勃然大怒:“那我头上的金钗呢?”
“金钗和王妃脖子上的玉,因为极其珍贵,罪臣不敢妄加做主,都交给西邪了······”
“你——”月洛霍然起身,飞起一脚蹬去,将他踹到在地,鲜血,立刻就从嘴角流了出来,淌了一地。
此时的月洛,虽说身体仍很虚弱,但一腔仇恨在心中郁结已久,这拼力一脚,已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道,饶是王刚再强健,也吃消不住。
踢了一脚,月洛还不解气,顺手提起身后的凳子,朝王刚掷了去:“都是你害的!你害我失忆,害我不认识人,害我错手杀了九爷,都是你!都是你!”
每一下打去,王刚的身体就多一道伤痕,他蜷缩在在地上,渐渐的,连挣扎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犹如一滩烂泥般,分不清哪儿是血肉,哪儿是骨头。
月洛这是将心中所有的仇恨和悔恨,都发泄了出来,待力气耗尽之时,她便也虚脱了,忽然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哭道:“九爷,你看见了吗?我打死他了,我帮你打死他了!”
她放声大哭,久久不能止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心中对云无暇的思念和歉疚······
云无霜和云无尘一直在旁边看着,既惊叹于她的狠,又为她终于能够将内心的苦痛释放出来感到欣慰,但愿经此一事,她能摆脱所有的阴霾,逐渐好起来。
王刚被人拉出去了,还留有一口气的他,仍然未能逃脱车裂的酷刑,一代奸臣,便从此在天地间消失了。
冷宫中的废太后,早就病体缠身,听闻娘家所有人等均被处决,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两眼一闭,也跟着去了。
明月经此大悲大痛,性情有些变了,从冷宫出来后,整日里郁郁寡欢,淡漠如云。和往日相比,倒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月洛郁结于怀的愁苦发泄出来之后,精神倒是好了很多,也能正常进食了,但只要一想起惨死的云无暇,总是夜不能寐,噩梦缠身。
不过,她一颗想一死谢罪的心,倒是淡了下来,只因为,她和云无暇一样,都存了相同的想法,若不能手刃仇人,报仇雪恨,何以言誓死跟随?
西邪,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你!
住了一段时间,月洛便存了想回王府的念头。
云无霜蹙着眉,无论如何也不松口,道:“九弟已经不在了,你回到王府,谁来护你周全?”
月洛淡淡地笑:“九爷尸骨未寒,我不能在他身边守灵,已是对不起他。我想回府后,就在院中为他砌一个衣冠冢,日日陪伴,祭奠,也当是了了我的一番心事了。”
云无霜执着她的手,苦涩地道:“九弟的陵墓已经在修建中,再等月余便可竣工,洛儿,你何苦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