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一天一夜了,还未找到人,本王进宫去见皇上,让他派兵去找。”
鱼子忙跪下,劝道:“爷,万万不可!你这一进宫,岂不闹得天下皆知?王妃她吉人天相,自然会逢凶化吉的。”
云无暇薄唇紧抿,目光似有一团火,淡淡看了鱼子一眼。“王府中的事交给你了,本王走了。”身子一提,已是腾空飞起,像院子外面而去。
鱼子张了张嘴,终是罢了,只是心中的忐忑之意,却是浓了几分。
万花楼,一身大红绣衣的舞儿,邪魅地挑了挑眉,扶着桌上淡然开放的山茶花,忽而扯下一朵,在手心肆意地揉搓之后,对着屋里跪着的人漠声而道:“去皇宫里找了吗?”
万华苍白着脸道:“找过了,皇上似乎也得了讯息,也在派人四处搜寻。”
云无暇撇嘴,狠绝的神情渐浓,道:“本王的王妃,他倒是惦记得紧!”说罢,便将一盆山茶花掀到地上,摔成了碎渣。
他摔的,又何止是一盆花,跟着掉到地上的,还有他的一颗心。
舞儿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指骨节节作响。
“今晚,本王亲自去趟皇宫,本王倒要瞧瞧,慈安宫的那一位,还能嚣张到何时?”舞儿漠漠冷声,命人退下。
掌灯时分,舞儿从万花楼翩然而出,向皇宫的方向飞去。
大红的绣衣,宛如盛开的罂粟,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如一团火般,落入了皇宫后院。
慈安宫,太后怒拧着眉,低声斥责地上跪着的两位娘家兄弟:“你们的人是怎么办事的?居然全军覆没,还让人逃脱了。”
王骏眼眸中突现一抹恨色,道:“原本就得手了,不知从哪里出来一群黑衣人,生生破坏了我们的行动。”
“就没一点线索?”
王刚思索了一下,道:“从伤口来看,来人应该是传说中的野狼部落,传闻中,他们杀人不见血,死者身上只见伤痕,且都是一剑封喉,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太后骇然,握着的拳头泛了一丝惨白,她扶起自家两位兄弟,抿着嘴想了半日,道:“暂且丢开此事吧,那丫头左右是失踪了,对皇上已经没有了半分威胁,你们以后要小心行事,别再让人盯上。”
“太后,选秀的日子眼看着近了,不知太后可有如意的人选?”王骏和王刚对视一望,同时出声相问。
王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儿,此番皇上选秀,若是能亲上加亲,倒也是桩美事。
太后了然地笑了,微微转动了手上的玉镯,道:“哀家知道你们的心思,萍儿和霜儿也到了出阁的年岁了,哀家定然为她们谋得一个位份就是。”
“姐姐,皇后之位一直悬空,姐姐就放心它落入外姓人之手吗?”王骏一急,就喊出了多年不叫的称呼。
太后听着这久违的称呼,感概颇多,她取下腕上的玉镯,又亲自去妆奁上拿出一只金手镯,一并交到两位兄弟的手上,道:“这两只镯子,拿回去给萍儿和霜儿,就说姑姑一定保她们一世荣华。至于皇后之位,皇上他只中意那个丫头,宁愿中宫虚空,也不愿立后,哀家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如此一来,当不当皇后,便无关紧要了,有太后撑腰,就算是一个小小的妃子,也足以撼天,更何况,王家的女儿,怎可能只是普通的妃子?
王刚和王骏会心一笑,收下手镯,心中便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落到了实处。
他们没料想到的是,今晚的这一幕,都被舞儿在窗外尽数瞧见。舞儿冷冷勾唇,如瀑的青丝在夜风中随风飘扬,一如艳魅的花妖。
他袖口下的指尖,在风中划着一道又一道漩涡,地上的尘土,在不经意中被卷起,化身为一片片花瓣,飞到空中,很快又落下,将地面刻上一道道斑驳的划痕。
舞儿飞舞起来,迅速穿过慈安宫,沿着花径小道,到了一处荒僻的宫苑。
宫苑内,蜘蛛密布,野草疯长,很多地方已是半人多高。
舞儿凝神看了一阵,伤感地垂目,叹息,飞起来,落到了唯一的一片空地上。
说是空地,只是因为它位于高处,是个人工搭建的舞台,没有被疯长的植物遮蔽而已。舞台上,还隐约可以见到当年的繁华,几个破烂的乐器,随意丢落在地上,破旧成絮的帷幔,在舞台的背后,轻飘飘晃动。
舞儿伸出手指,虚空抓了一把,仿佛要透过指尖,抓住那些记忆中的过往。
手指垂下之时,手掌中自然什么也没留下,喟叹一声,轻道:“母后,你能感受到暇儿的存在吗?暇儿回家了,回家来看你来了!”
悲怆的声音,在夜风中呜咽,舞儿绝美的容颜,在淡淡的月色下,美得令人心叹。
站了良久,舞儿的一袭红衣无风自动,他挥舞着衣袖,将地上残破的一面大鼓卷起,就势在上面轻轻敲了几下,一曲缠绵忧伤的曲子,便透过鼓声,传递到了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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