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倪帮主不答,仰起了头沉吟,隔了一会,向厅下呆立不动的叶天涯指了指,淡淡地道:“阿盛,这个小鬼想必是你的同党吧?今日你二人这出戏倒也唱的不错。只可惜,巧合太多,反而露出马脚了。适才本座已点了这小子的五处穴道。哼,你二人一明一暗,里应外合,是也不是?”
阿盛听了这话,顿然一楞,上前几步,斜眼向叶天涯打量,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轻轻咦了一声,摇头道:“倪帮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怎地说这小子是我的同党。瞧他的模样,倒像是个沿街卖药的江湖郎中。可是我从未见过这小子,他是谁?”
须知那夜在泰和县衙之时,灯笼光下阿盛并未仔细看清叶天涯的身形面貌,兼之此刻这少年又扮得灰头土脸,活脱是个游方郎中。阿盛哪里认得出来?
倪帮主听得阿盛这么说,一怔之下,皱眉道:“你说这后生不是你的同党?唔,这倒奇了。”
阿盛连连摇头,说道:“实不相瞒,此次入关,我们一共师徒三人,并无别的同伴。晚辈今晚是背着师父孤身前来,旨在向邱姑娘提亲来着。我又怎会认识这小子?倪帮主,你们多半弄错啦。”
倪帮主“哦”了一声,侧首思索。
此刻阿盛与倪帮主相距近了,一转头间,乍然见到她清丽绝伦的容光,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怔怔的站在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邱灵卉在旁见了,小嘴一撇,微微冷笑。
这时坐在旁边椅中的阎婆婆铁拐杖猛地一顿,哼了一声,说道:“小伙子,在我们帮主面前,你最好还是从实招来。快说,这个小郎中究竟是不是你的同党?”
阿盛闻言一惊,向阎婆婆瞧了一眼,又见倪帮主皱眉不语,显是对自己的话将信将疑,一转念间,便即手按刀柄,大声道:“倪帮主,您老人家若然不信,晚辈先一刀宰了这小子便是!”
当下刷地拔刀出鞘,青光闪耀,右手抡刀便向叶天涯颈中砍去。
便在此时,突听呼的一声,一物破空飞至,不偏不倚的撞在阿盛刀柄上。随即啪的一声大响,炸得粉碎,不少瓷片四散飞迸,却是一个茶杯盖子。
霎时之间,阿盛只觉手腕疼痛,长刀险些脱手飞出,右掌中满是鲜血,虎口竟已震裂。
适才白刃如飞、当颈砍来之际,叶天涯待要侧身闪避,忽见倪帮主随手掷出杯盖,电射而至,势挟劲风,竟尔将阿盛凌厉迅猛的刀势硬生生的逼退开来。他心下暗赞:“好厉害的手劲!”
眼见危机一过,于是又自巍然不动。
阿盛身子剧震,又感手臂酸麻,大骇之下,飞身向后急跃,使招“夜战八方藏刀式”,刷刷刷刷刷刷刷刷,霎时间四面八方尽是金刃劈风之声,一口气舞起八个刀花,烛光映着刀光,寒光闪闪,声势也自惊人。
他一面狂舞刀花,护住周身要害,一面纵目望去,这才看清楚适才出手将自己长刀震了回去、救下叶天涯之人,赫然便是端坐在虎皮交椅之中的倪帮主。
环顾四周,只见厅堂中每个人都在望着自己,脸上尽是嘲弄之意,显然在取笑自己如此狼狈。
只是想到眼前这位弱质女流的天星帮主单凭一只杯盖便即将自己的长刀挡回,这份功夫,委实可怖可畏。
倪帮主吁了口气,向邱灵卉道:“看来阿盛与这少年并非同伙。”顿了一顿,又道:“小妮子,这位阿盛少侠的刀法不错,你小心些。好了,咱们还是外甥点灯笼,照旧罢。”
邱灵卉大喜,应道:“是,多谢帮主!”
当下上前两步,亭亭而立,向阿盛道:“喂,你不必再害怕了。我们帮主是甚么身份,怎会以大欺小,对付你这等后生小子?瞧你吓得什么似的,一副狗熊模样。”
阿盛这才缓缓收刀,脸上一红,讪讪的道:“邱姑娘,我,我可没有害怕。我只不过……”
邱灵卉淡淡一笑,说道:“算了,本姑娘问你,还敢不敢向我提亲?你若是知难而退,这就请便罢!”
阿盛胸脯一挺,大声道:“那还用说?为了姑娘你,我,我这条小命豁出去了,舍得一身剐……”
邱灵卉向他斜睨了一眼,冷笑道:“你也不必吹牛,皇帝老儿现在京城金銮殿里呆着呢。你想将他拉下马,压根儿便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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