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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铁山摇头笑道:“说来惭愧。其实愚兄最得意的功夫,便是内外兼具的‘大力鹰爪功’,大开大阖,刚猛凌厉,号称‘天山三绝’之一。但这门‘寒玉神指’纯然以阴柔内力为根基,婴婴宛宛,绵里藏针,实非我一个须眉男儿所长。唔,盼望小师妹能早日练成。”
叶天涯沉吟道:“小弟明白了。这‘寒玉神指’攻敌不足,防守有余,讲究以柔克刚,倒是不适合咱们男儿汉来练。闺中妇人修习防身,对付恶人,倒也最为相宜。”
柳铁山传了潜运指力的口诀和行功之法,对牛真儿道:“小师妹,这‘寒玉神指’功夫十分难练。欲速则不达,倒也不必急于求成。依愚兄之见,你最好是先行牢记移宫使劲的要诀,以后可在自己家中慢慢练习即可。至于秘籍中的其他武功,你能练则练,不必勉强自个儿。”
牛真儿道:“是。”
柳铁山抬头一望太阳,皱眉道:“时候差不多了。小师妹,你再多练几遍‘玄冰九掌’,愈熟愈好!”
牛真儿答应了,长长舒了一口气,立个门户,随即展开拳脚,纵高伏低,一招一式的练起“玄冰九掌”来。
柳铁山在旁大呼小叫,“左臂抬高”、“右掌并拢”、“扭腰时回肘加快”、“跳起后双臂交错”大声指点起来。
叶天涯正自瞧得津津有味,忽听得远处一阵马嘶声隐隐传来,侧耳倾听,蹄声杂沓,由远而近。他一转头间,见柳铁山向自己摇了摇头,显然他也已听到了。
待得柳铁山点拨已毕,只听得蹄声如雷,有七八骑渐渐奔近。须臾间到了庙外,肃静无哗。
柳铁山略一凝思,对牛真儿道:“接我的人到了。愚兄得走啦。小师妹,你天资聪慧,根基又好,加之有叶兄弟这等高手在旁指点,只须依照这本‘天山秘笈’来练,不久必可小有成就。”
牛真儿才认了一位师兄,受益匪浅,乍然分别,心下颇感不舍,眼圈一红,哽咽道:“二师兄,你保重。”
柳铁山微笑点头,慨然道:“盼望小师妹尽早练成本派神功,完成先师遗命。好教天下武人不敢小觑我天山一派。愚兄也算放下一桩天大的心事,对先师有所交待了。”
牛真儿不住点头称是,泪水泫然欲滴。
柳铁山又道:“我和你嫂子、侄儿都住在京城东的‘局儿胡同’。小师妹、叶兄弟,你二人以后到了京城,可去我家里找我。”接着述说了“局儿胡同”的具体所在。
叶天涯忽地心中一动,问道:“柳大哥,若是最近有苑贼消息,该当如何联系你?”
柳铁山微一沉吟,从身边摸出一个宣纸折成的方胜,道:“这里面所记载的人名,可以联系到我。”
他说到这里,向叶天涯笑了一笑,又道:“叶兄弟,恕愚兄直言。恩仇固然要报,是非亦应分明。你年纪轻轻,倘若明儿便杀了仇人,后日又如何?”
叶天涯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柳铁山知他放不下心中仇恨,轻轻吁了口气,又向牛真儿道:“小师妹,你当真不要愚兄替你们做这个冰人……”
牛真儿不待他说完,急忙打断话头,红着脸道:“二师兄,昨夜你不也说过么?天下事不可勉强,还是顺其自然算了。”
柳铁山眉头微皱,向叶牛二人抱拳一拱,说道:“告辞,告辞!”转身大踏步便走,径去角落里牵马。
叶天涯和牛真儿连忙快步跟上,随后相送。
柳铁山牵马之时,叶天涯已抢先拔开门闩。一开门,便见庙外并排站着八名劲装结束的汉子,手牵着马,打扮与柳铁山一般,均是头戴斗笠,腰挎钢刀。
那八人见柳铁山牵马出来,一齐躬身,叫道:“大人!”
柳铁山略一点首,跃上马背,说道:“准备出发!”八名汉子一齐翻身上马。
柳铁山在马上一拱手,向叶牛二人说道:“叶兄弟,小师妹,后会有期!”
说毕提缰纵马,率先而行。那八名汉子也即纵马跟了上去。
片刻之间,尘头大起,一行人马蹄翻飞,沿着官道远远去了。
叶天涯见牛真儿俏立道旁,目送柳铁山等人的身形在远处树林之中消失,呆呆出神,显是依依不舍,正欲安慰,又听得蹄声答答,车声辚辚,转头一望,却见一辆骡车远远的向关帝庙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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