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听他“呸”个不停,想见那位牛真儿姑娘未必便又黑又胖,满脸麻皮,摇头笑道:“行了,行了!你别再‘呸’了,真让人恶心哩。小昆,适才我没来得及跟你爹说,我家那几亩地,便交给你来耕种啦……”
郭昆不待他说完,接口道:“你上次已说过啦。不收租对吧?还有你家的房子,让我帮你看着。我都记住了。”
叶天涯想起曹六等无赖本拟用自己家开茶馆之事,微一踌躇,才道:“你愿意住也成。不愿意的话,便一锁了之罢。”
郭昆一呆,奇道:“小重,你是不是有甚么事啊?走吧,我请你到镇上喝酒猜拳。这次是真的替你送行。”
叶天涯笑道:“我没事。再说,我还得再过三日才动身呢。走罢,今儿不醉不休!”
叶郭二人中午自小酒馆饮酒出来,行经“福来客栈”,恰被许掌柜见到,叫道:“小重,小重!”自门口抢了出来,又道:“小重,来来来,到我客栈里喝茶,我有话跟你说。”
叶天涯自从得知“福来客栈”之中所住的都是江湖帮派中人之后,不敢近前,皱眉道:“许掌柜,我都说无数遍啦,昨天我是晕了,人事不知,当真甚么也不记得了。总之我不知道曹六他们是怎么回事。你还想问什么?”
许掌柜摇头道:“你别误会,曹六一伙人的事全镇都知道啦,谁稀罕多问?我是想问你,你那个很漂亮的‘远房表弟’是怎么回事?”
叶天涯一怔,奇道:“什么远房表弟?”
许掌柜道:“就是前晚住在地字二号房,跟你喝酒到半夜的那个姓白的漂亮哥儿。怎么,你连自己表弟也不记得啦?”
叶天涯一听此言,酒意顿时醒了三分,迟疑道:“你是说,那个白芷兄弟……”
许掌柜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一直在等你来,就是想问个明白。你跟我说老实话,她是个小姑娘罢?”
叶天涯伸头向客栈一望,问道:“是不是后来她爹爹来找她了?她父女还住在里面么?”
许掌柜摇头苦笑,说道:“早走光了,走得干干净净。现下店里连一个客人也没了。他妈的,这些江湖人物来得古怪,走得也古怪,一窝蜂的走了。”
郭昆酒意已有十分,脚步东倒西歪,眼见叶许二人唠叨个没完没了,颇感不耐,摆了摆手,说道:“小重,我先回家了。你们好好聊吧。”
说罢,摇摇晃晃的径自去了。
许掌柜不由分说,将叶天涯拉到客栈之中,一齐在椅子上坐了,低声道:“小重,你这家伙一定要说老实话,那个美得不得了的白少爷,是不是个小姑娘?她跟你到底是甚么关系?”
叶天涯奇道:“怎么,许掌柜,你不知道白兄弟是女孩子所扮么?她,她父女几时走的?”
许掌柜道:“前天早晨,有人见白姑娘出去。后来外面下了大雪,我正在门口指挥伙计扫雪,突然间眼前一花,一道白影晃了晃,好像有甚么东西经过。后来,又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中年人来到店中,也不说话。再后来,那中年人带着五个白衣人出来,其中两人一左一右,硬将你那位白兄弟给架了出来。”
叶天涯一惊,顺口重复了一句:“将她架了出来?她怎么啦?”
许掌柜摇摇头,叹道:“我听新来的小伙计阿七说,他一直在天井扫雪,恰好听了几句。好像那小姑娘叫那白衣人‘爹爹’,他二人确是父女。不过,初时客房里有一阵争吵之声,后来便是小姑娘的哭声。再到后来,白衣人很生气,便让人将小姑娘架了出去。那小姑娘泪流满面,但动弹不得,好不可怜!”
叶天涯呆了一呆,脑海中闪过那白衣人在野外林中的那一记“劈空掌”,苦笑道:“定是白姑娘不愿意离开。她爹爹这才强行将她架走。”
许掌柜忽然向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小重啊,其实我早已瞧出来了。那个小姑娘八成是心里喜欢你,舍不得离开这儿。只不过,却给他老子硬生生的带走了。”
叶天涯皱眉道:“许掌柜,你问也不问,便眼睁睁的让人将住店的客人带走么?”
许掌柜双手一摊,说道:“人家是父女,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还在迷糊呢,当时便冲上来几个大汉,一字排开,在门口拦住那白衣人。喝令他放开那小姑娘。”
叶天涯听到这里,忙问:“后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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