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寂寞。哈哈。”
宋玉福苦笑道:“是宋某小看了你。一个草菅人命,连叶家村三十七条性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岂是易与之辈……”
话犹未了,猛听得窗外扑通一声,有人从屋檐重重的摔将下来。
苑文正一惊,向邓杰道:“出去瞧瞧!”
邓杰答应了,提刀向外奔去,不料未到门槛,忽见迎面一个额头流血的少年冲了进来,正是叶天涯。
原来叶天涯乍闻噩耗,心头大震,登时从屋顶跌落,爬起身来,急急闯入,连蒙面灰布脱落也自不觉。
苑文正见这少年冲了进来,脸色惨白,神情怪异,不禁一惊,皱眉道:“叶重,深更半夜,你来干甚么?”
叶天涯喉头哽住,呼吸艰难,喘着气道:“苑,苑老爷,你与叶家村三十七条性命有没有关系?”
苑文正顿时神色大变,退了一步,颤声道:“混账,你、你胡说甚么?是谁告诉你的?”
宋玉福突然叫道:“叶重,是你么?苑文正这狗贼八年前害死你父母和两个姐姐,还毒死了叶家村三十七人,然后谎称是‘瘟疫’来着。你快杀了此贼,替你家人报仇!”
叶天涯霍地转过头来,见他坐在地下,双目已盲,满脸鲜血,当即抢上前劈胸抓住,喝道:“王总管,你说的是不是实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便在这时,突听得刷刷刷三声,邓杰和另外二人同时抢近,三把钢刀齐向叶天涯后背砍落。
叶天涯背后如生眼睛,并不回头,顺手掷开宋玉福,低头矮身,在三人刀缝间侧身闪避,蓦地里左脚反足踹出,正中邓杰胸膛,将他一脚踢飞出去。随即如旋风般转过身来,双掌连挥,啪啪两响,余下二人摔倒在地,口喷鲜血。
这是叶天涯初次与人动手,惊怒焦虑之下,一出手便使了全力。
烛光下一斜眼间,只见苑老爷一只脚已跨出了屋门,正要向外逃遁,忙即一个箭步追上,左臂探出,抓住了他后颈衣领,提了回来,大声道:“苑老爷,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们叶家村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苑文正吓得面如土色,颤声道:“叶重,你、你别信姓宋的鬼话。你,你几时学来的武功?”
宋玉福盘膝坐在屋角,冷笑道:“一定是为了‘王莽宝藏’!想必是这狗贼在叶家村发现了宝藏,这才害死你爹娘的!”
叶天涯一惊之下,猛听得一男一女齐声道:“天涯,快放手!”
门外抢进两个人来,正是苑良姝、良玉姊弟。
叶天涯身子发颤,向苑家姊弟瞧了一眼,惨然一笑,双手扼住了苑老爷喉头,咬牙道:“大小姐,小少爷,你们家究竟干了甚么好事?”语音干涩。
苑良玉急道:“天涯,无论发生甚么事,你先放开我爹再说啊。”
叶天涯额头青筋暴起,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怒道:“你爹是害我全家的真凶,罪该万死,怎能放过?”
苑良玉一呆,转头望着父亲,迟疑道:“爹爹,天涯说的,是不是真的?”
苑文正咽喉被扼,呼吸困难,脸上肌肉抽动,颤声道:“哪有此事?这小子受人蛊惑,鬼迷心窍,发了疯一般。赶紧救我!”
苑良姝一双妙目凝视着叶天涯,忽道:“叶重,无论如何,请你先放开我爹。算我求你,好不好?”
叶天涯见她说话时泪眼盈盈,烛光掩映之下,艳丽难言,楚楚动人,他又是悲愤,又是伤恸,扼住苑文正喉头的手指稍稍松开了些,惨然一笑,向苑良姝道:“大小姐,你爹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恶事,你要让我放过他么?”
苑良姝望望父亲,又望望叶天涯,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动。
苑老爷忽道:“叶重,这些年老夫待你如子侄,你、你怎能妄听人言?这样罢,只要你放过老夫,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现今恩科在即,功名富贵,大好前程,岂可不要?你好好想想,可别转错了念头!”
叶天涯大怒,凛然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若为了自个儿荣华富贵,而置全村三十七条性命于不顾,还算是个人吗……”
一句话尚未完,陡然间白影一闪,一个温软的身子扑进怀中,幽香扑鼻,正是苑良姝。她双臂搂住叶天涯的头颈,转头叫道:“良玉,拉开爹爹,快快逃命去罢!”
叶天涯冷不防的玉人在怀,一愣之下,又惊又慌,又闻到一阵幽幽少女香气,心中微微一荡,意乱情迷,手足无措,颤声道:“大小姐,你,你……”
突然间波的一声响,后心剧痛,已被苑良玉击了一掌。叶天涯眼前一黑,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在苑良姝身上。
他虽身负烈焰、混元两大奇功,实战经验究竟欠缺,因此冷不防的被这一掌打在背上,掌力卸去了大半,仍不免吐血。倘若换成别个,只怕已然毙命。
苑良姝大惊,叫道:“叶重,你没事吧?”
苑良玉俟机出手,没料到叶天涯中掌之后,竟未晕倒,当下猱身而上,一把抱住父亲,将他从叶天涯手中抢回。
苑文正甫一脱险,右手在袖底轻轻一扬,一蓬雪白的银光飞出,射向摇摇欲倒的叶天涯。苑良姝大叫一声:“爹爹,不可!”回身张臂,护住叶天涯。
随即“嘤咛”一声,身子慢慢软倒。
可怜苑大小姐青春美艳,鲜花一般的俏姑娘,顷刻间香消玉殒,丧命于乃父毒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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