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似乎要在闫曌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寻找什么一样。
闫曌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低头喝茶,好像对贾先生的话并没留意,一会却把目光在陶如轩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贾先生接着道:“上次顾书记请客,今天一定要我来做这个东,算是回请吧。”
顾平就开了个不大不小玩笑道:“让我请也没关系,反正也不会花我的钱。”
贾先生就笑了起来。陶如轩觉得顾平怪怪的。过去顾平也经常宴请企业老板,却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脸色总是沉沉的,好像别人都欠了他的钱似得。那些企业老板就连敬酒也得看他的脸色,他只要说一句“免了吧”,那些企业老板就不敢劝了。有些胆大的也会说一句“我干了,顾书记自便。”或者“顾书记不买我的账哦。”见顾平不说话,最后还是自己喝了。
大家说着话,陶如轩就觉得桌子上似乎少一个人,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付美玲。刚才在客房的时候,明明见到了付美玲。难道顾平没让来?这似乎有些不大合理,一个被窝都钻了,正常的应酬却要回避,没有这样的道理。陶如轩就不由地回头往门口看了两眼,付美玲果然款款进来了,梳妆的整整齐齐,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刚从床上爬起来。
“付部长坐吧。”顾平好像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也不看付美玲。付美玲就在顾平的身旁坐了下来。
付美玲已经三十多岁了,相比梁红艳多了几份小女人气,窈窕中带着一些温婉,很听话的样子,这大概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陶如轩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不知道付美玲的这种做派是装的还是天生如此,是不是在她男人面前也是如此。又觉得,这女人伪装的技能其实比男人要厉害的多,这种事情男人一般都难以遮盖,而女人却好像能把谎言当成正常的生活方式,瞒的天衣无缝。梁红艳跟顾平明铺暗盖了几年,她男人却始终不知,要不是她自己到处乱说,也不至于露了马脚。看付美玲这样子,应该比梁红艳有过之而无不及,岂有不更胜一筹的道理。
顾平跟贾先生山南海北地说些闲话,陶如轩不便插话,就默默地坐着。大多数情况下,坐在领导桌子上,都不免会有这样的尴尬,习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老王却有些不能适应,总是想找个话题说说,可又不能跟其他人说,就只好找陶如轩,都是一些不咸不淡的话,始于今日之天气,止于环境之气候,寡淡无味,徒增尴尬。
两个人女人却可以聊聊,付美玲先朝闫曌点了点头,闫曌也礼节性地回了个笑容,两个人便很快对上了眼。付美玲毕竟是主,要主动、大方些,就要和陶如换了个座位,跟闫曌坐在了一起。无论什么样的女人,话题总是离不开穿着打扮,不太熟悉了,就更是不二选择了。两个人很快便聊的不亦乐乎。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付美玲在说,闫曌在听。
不一会服务员将饭菜端上来,精致而简单,顾平道:“贾先生,今天是新年的头一天,就来点酒吧。”
贾先生道:“客随主便,酒量不行,就陪陪顾书记吧。”又很绅士道:“女士可以以饮料代酒。大家自便。”
老王却要抢个风头道:“我还要开车,虽不是女士,也以饮料代酒吧。”
贾先生没有说话,顾平就玩笑道:“那就把王师傅也归到女士一类吧。”足见今天心情确实不错。
老王的脸上讪讪的,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就嘿嘿笑了两声。
因为都有身份,酒也喝的很斯文,大家共同举杯祝新年好,顾平和贾先生先碰了一杯。贾先生又敬付美玲。
付美玲道:“我以饮料代了吧。”说着要举了一下杯子。
贾先生却不同意道:“谁不知道女人在官场有了位置,酒量肯定比男人还要厉害,付部长可是县委常委,怎么能以饮料代呢。”
付美玲诚恳道:“别人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能喝。再说了,你这个逻辑也讲不通嘛。撒切尔夫人号称铁娘子,是英国首先,赖斯是美国国务卿,难道就都是海量吗。”
贾先生道:“国情不同,她们两个要是在中*国恐怕县一级领导都难有她们的位置,更别说正国级了。”
顾平在一旁圆场道:“贾先生都提出来了,面子就得捡起来,付部长就喝一个吧。”
付美玲这才喝了一杯,又很斯文地用纸巾携了携嘴,那样子就有点古时候大家闺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