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小禾没有惊叫出声,而是怔怔地看着,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一段昏昏沉沉、神经错乱的时光里,她时而清醒,时而如坠恶梦。每当她心思明镜时,就会看到这张脸,有时睡在枕边,有时抱着她。
脸型特别刚硬,不像那些小鲜肉,白净白净的,帅得有点娘娘腔,他不一样,他有男性的魅力,他会让人觉得踏实。
当初,大概就是他身上的这种踏实,治愈了她吧——不,应该说是安抚住了她。
她记得每一次醒过来看到他时,她都会问:你是谁?然后,他会说,“我是你的靠山,你男人,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抱着我,好好睡……”
她很乖,抱紧他,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血脉里那份狂躁就会静下来。
只是,当她彻底清醒过来时,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那些不堪的记忆,混在那些温馨的片断当中,令她将他的示好贱踏在脚下。
她觉得自己遭到了玩弄和羞辱,直到将他打伤,流了好多血,直到她在他的笔记本当中看到了他写的关于她生病的那些天发生的事,她才知道自己误会他了。
只是他在醒来之后,却报复性地选择了遗忘——那段她与他之间短暂的交集,被他给抹去了。
在她细细翻读他的那些日记之后,才知道他有一个深爱的女人,他与她那段,是她病得太厉害,而他一时被迷惑所致……
现在,她又有了那样一种恍惚感。
他们还在那次相遇当中,她发病后醒来,而他睡在边上,就像婴孩一般,睡得格外沉静。
靳小禾不知不觉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她记得的,他是个温柔的男子,能给她最用心的照顾,不管她如何胡搅蛮缠,他都会很耐心地从容应付。哪怕在床上,他也是温柔的,生怕伤害到她。
那个时候,自己无比依赖他。
就像小时候,小孩子天生会依赖母亲一样,只要一刻见不着,就会害怕。只有他在的时候,她才能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时,顾非的眼睛睁开了,就像十五的月光,澄静而透亮,静静地睇着,任由她抚摸。
“阿顾,醒了,来,亲一个……”
她喜滋滋凑上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紧跟着在他额头、面颊、鼻子、下巴上各亲了一下,而且亲得特别的有力量。
顾非被亲得浑身发麻。
她——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妈咪……亲亲,我也要亲亲……”
正当气氛暧昧,床下传来一个嫩嫩的叫声。
靳小禾愣了愣,连忙退开,看到床头站着的小坏坏,好像刚刚上厕所回来,笑嘻嘻爬上来,扑向了顾非。
于是,靳小禾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便一退再退,直到扑通掉到地上,头撞到床头柜上,疼得她呀得叫出声来。
顾非被小坏坏缠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摔了,救不着。
靳小禾顾不得其他,摸了摸身上整齐的衣服,看到有道门,就冲了进去,直接给上了锁——那是洗手间,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双颊莫名涨得通通红,无他,但为自己刚刚不当的行为而感到羞耻,怎么就把现实和记忆混淆了呢,怎么就去亲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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