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不远处的女子,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她,那人的容貌精致的惊人,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纵然是记忆里家乡的那条清澈弯曲的小河,都比不得她眼底的水波潋滟。
不知为何,梅东珠突然看到了从不曾出现过的希望。
“哈……哈哈哈……”沉寂片刻之后,鲜于荣时突然大笑起来,他望着此时偏过脸来冷淡的望着他的怀墨染,扬眉道:“我以为你想救得是你们大华国的女子,却没想到你竟然看上这个女人了。好啊,既然你想要,我便把她给你。”
怀墨染却没有露出一分欣喜的神情,她只是安静的望着鲜于荣时,想听听他还要说什么。果不其然,鲜于荣时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她,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沉声道:“可是你要告诉我一个明确的理由,否则,我便要以为是郝连珍伺候的不好,我的规矩是,做不好便不必活下来!”
怀墨染心尖一跳,眸光中的冷意更甚,她没有回头,却能猜出郝连珍该是什么模样,方才她已经坦白说了郝连珍在自己身边的目的,让这个无辜的丫鬟饱受羞辱,便是要鲜于荣时知道,她不是不喜欢郝连珍,而是不喜欢他在她身边安插眼线。谁知,鲜于荣时竟然寸步不让,现下,要她拿郝连珍的命来换梅东珠的,她何其忍心?
“说不出来?”鲜于荣时凝眉冷笑道,“来人,拿刀来!”
“等等!”怀墨染有几分懊恼道。
鲜于荣时双手交错着放到小腹上,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轻笑道:“怎么?想好自己的理由了?”
怀墨染突然抿唇笑了笑,这一笑便让鲜于荣时迷得离不开眼,她缓缓上前,一只手臂懒懒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俯身,唇贴着他的耳畔,微微呵着热气,轻声道:“如果我说,我想跟她说说如何服侍一个男人,取悦一个男人,将军会相信么?”
女子身上独特的清香沁入鼻尖,鲜于荣时一时间恍然出神,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待回过神来时,怀墨染已经直起了身子,用慵懒的语气说道:“如果将军不放心,便让郝连珍留在我的身边吧,反正您的帐篷外,还有守夜的士兵。”
鲜于荣时微微敛眉,望着此时笑的灿烂的怀墨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妖精,明明是寻常的一句话,他却能听出娇嗔的味道来,他分明不想纵容她,然嘴巴却比大脑更快的反应过来,“好吧,那你便跟着这梅东珠好好学学,至于郝连珍,就先让他在我这里待些时日吧。”
怀墨染得意的扬了扬下颔,扬眉道:“如此,便谢过将军了。”
鲜于荣时望着她释怀的一笑,瞬间觉得就算自己做了这个荒唐决定又如何?这个女人并没有那么复杂,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又适时的控制着她,她便会乖乖听话。
“能走么?”怀墨染缓缓来到梅东珠面前,望着她破烂的衣裳,有些心疼道。
梅东珠微微颔首,胆怯而又感激的望着面前这美丽的女子。
怀墨染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她弯下腰来,伸出白嫩的手道:“起来吧。”
梅东珠望着面前洁白如莹玉的手掌,眼底突然便蓄了泪,她缓缓伸出手,此时她的手肮脏污浊,有几处已经破了皮,她犹豫着停在那里,好似在担心自己的手会将怀墨染的手弄脏,遂她将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她的衣服都是脏的,又怎么能擦干净?
怀墨染轻拢秀眉,抬手有力的握住梅东珠的手,用力将她拉起来,看着面色尴尬的她,轻轻一笑道:“没关系的,待会儿好好泡个澡便好。”
郝连珍忙上前搀扶着怀墨染,敛眉道:“姑娘,你的身上还有伤呢。”
怀墨染转眸望着她,有几分冷淡道:“无妨。”
郝连珍有些不知所措的松开了手,她后退几步,用受伤的眼神望着此时疏离冷漠的怀墨染,她知道,怀墨染表达情绪其实比她还要简单。若是不喜欢,干脆连逢场作戏都不需要。
而她不知道,怀墨染并不是讨厌她,而是厌恶整个南疆,厌恶南疆所有将这红帐当成理所当然存在的人。
带着梅东珠从红帐中走出来时,怀墨染看到了一直守在帐篷外面的东篱,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最痛恨的男人,如今看着却十分顺眼——至少,从他的行为上来看,他同样不喜这红帐的存在。
若不是因为立场不同,她怀墨染真的不介意与他做朋友,他大概是她在这世上遇到的唯一一个为了心爱的女子“守身如玉”的男人了。
东篱凝眸望着怀墨染和狼狈不堪的梅东珠,心中已经了然,他不冷不热道:“救得了一个又如何?”
怀墨染却浑然不在意道:“总比见死不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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