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使用。即便不能发挥出医疗队全部的实力,好歹也算是能够维持最起码的一些医疗。但是本来进行的好好的工作却被突然而来的意外打断了。伤兵与医疗队中的“志愿者”发生了冲突。
即便是伤兵,也绝非这些志愿者们能够对抗的。等周树人问询前往冲突发生地的时候,殴斗已经实质上结束了。七八个志愿者被打得满头是血,哼哼唧唧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看着伤兵们脸上杀气腾腾的神色,跟在周树人这队人里面的女护士脸色都吓的变了。带头打人的伤兵看样子是个小军官,见到周树人等人过来,他神色严肃的说道:“周医生,我们还分得清好歹。你们和这几位姑娘与这些王八羔子根本不是一伙的。我们兄弟们承蒙周医生尽力救治,绝不会对周医生等好人动手。”
说完这些话,带头的小军官冷冷的看了看在地上哼唧的那些“志愿者”。“这些王八羔子干活的时候偷懒,我们就不说他们了。毕竟是跟着周医生一起来的,我们总得给周医生面子。但是这些混账偷懒不说,还到处胡说八道。兄弟们也都忍了,结果这里面还有人偷那些病死兄弟的东西。这我们可就不能当没看见。这些死去的兄弟运气不好,可这不等于他们死后就没人管了。周医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和弟兄们还给这几个小子留了条命。下次他们再这么做,周医生你就别管他们了。”
周树人也不能完全确定这军官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人家说的客气,周树人也没办法追问。而且这些志愿者被打,周树人心里面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一定要给这些人报仇的必要。治疗非常辛苦,不到五十人的医疗队忙了两天,门口依旧排着长队。
正在治疗中,却见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了主要进行手术的帐篷。周树人正在做一台手术。被来人几乎是硬从手术台边拽走。
这两天几乎是没曰没夜的劳动,周树人对手术之外的反应变得十分迟钝。定了定神才看明白这位居然是吴玉堂。
“吴先生,有什么事情?”周树人问。
“北洋军开始撤退了。他们把伤兵给丢了下来,自己坐船走了!”虽然已经是十月,天气不热了,吴玉堂依旧急的满头是汗。
“哦?”周树人依旧不是太明白吴玉堂到底是什么意思。
“北洋军把咱们的船也给征用了,他们说人民党马上要打过来。”吴玉堂终于说出了心里最在乎的事情。
周树人差一点就要露出笑容来,如果人民党真的来了,这些伤员就真的能得救。人民党部队正规野战医院的医疗力量根本不是周树人这个“医疗队”能够比拟的。眼瞅着一部分伤员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治疗的,周树人原本以为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亡。人民党来了,这对于北洋伤员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是这两天被沉重的工作折磨的十分疲惫,周树人这才能忍住笑意。他认真的带着有些惊慌的神色问道:“吴先生,那怎么办?”
“当下之计只有挤上北洋军的船队了。”吴玉堂十分焦虑。
周树人连忙说道:“吴先生,既然咱们的船被北洋带走了,你就赶紧去上北洋的船。你是蔡先生派来的人,只要能够和北洋一起撤退,总是能有机会的。我们这里收拾一下,也赶紧撤。你就先不用管我们了。若是船要不回来,我们怎么回浙江啊!”
“也好,也好!”吴玉堂此时也有些乱了阵脚。人员的损失在吴玉堂眼里还真的不是问题,但是那船可是蔡元培向商行借的。若是不能要回船,吴玉堂把自己买了,也凑不够这个船钱的。
吴玉堂匆匆的走了没多久,外面传来了几句争吵与喝止声,片刻之后,却见上次见到的那个伤兵带着人冲进了手术室。他面对周树人冷静的说道:“周医生,人民党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哦,我刚听说。”周树人心里面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些伤兵想干什么。不过无论这些伤兵要做什么,周树人都会努力先保住医疗队成员的命。因为深知人民党的政策与执行力。所以周树人很清楚,只要不抵抗,不试图敌对。在整个中国,落在人民党手中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只怕死亡率比普通人还更低些。
带头的小军官伤兵说道:“周先生,不满您说。我是被人民党抓过的,上次就受过伤。人民党素来善待俘虏,落到他们手中不会死人。”
这话让周树人大出意料之外,周树人方才还在考虑是不是宣传一下人民党的战俘政策,没想到作为人民党敌人的北洋军对此政策居然颇为熟悉。
伤兵并不知道周树人心里面怎么想,见到周树人沉静的神态,伤兵还以为周树人并不相信。他劝道:“周先生,您是医生,等人民党打过来,我们就降了。也绝对会向人民党说明周医生你们的身份。只是希望周医生能够还继续救治我们的兄弟。你们来之前,这帮兄弟就是等死,你们来了之后,不少兄弟们可是能够撑到人民党打过来的时候了。俺知道当个俘虏不光彩,不过再不光彩,也先把命留住啊。”
周树人微微松了口气,“我是医生,当医生的就是要治病救人。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管好我的同事们。”
得到了周树人的保证,伤兵看来高兴不少。他没想到周树人居然如此“通情达理”。不过即便如此,伤兵们依旧很有秩序的包围了周树人的医疗场所。
过了将近三个多小时,周树人他们已经又治疗了六十多人。却听到外面传来了电喇叭的声音,“我们是光荣的工农革命军,前面北洋军的兄弟们,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们工农革命军优待俘虏。”
劝降效果极佳,周树人听到北洋军立刻有人大声喊道:“对面的老总!我们是打曰本人时候受伤的伤兵,我们投降了。你们能赶紧派军医过来么?我们不少兄弟快撑不住了。”
很快,外面传来了大队人马奔跑的声音。看着医疗队同事们惊慌的神色,周树人劝道,“大家不要怕,也不要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之间帐篷的门帘掀开了,几个军人大踏步走进来,陪同他们进来的还是那个北洋小军官,“几位老总,这是浙江来的医疗队。他们不是坏人。”
周树人见到人民党的军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真正落回了肚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