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咱们派出去的同志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且与河南当地百姓站在一起,白朗个人成功与否我认为无需讨论。”
武星辰,柴庆国都是农民起义出身,陈天华的话他们听的极为明白。打入起义者内部,通过走人民革命路线夺取起义军的实权。人民党若是想直接夺取河南表面上的控制权并不困难。难的是人民党夺取河南表面控制权之后,还是游离在河南人民之外。通过参与白朗起义,人民党就可以实实在在的开始扎根河南。这的确是非常有效的策略。
陈克当年考过研究生,没考上。他对那年最后一道政治题印象深刻,大意是党在历史上有一个阶段,要求党员加入各个地方势力,夺取这些地方势力的主导权。陈克大概记得自己当时是以权谋的角度去解释这个问题的。他回答这道题的时候还颇为得意。觉得自己对历史的心得可是有了施展的机会。
当时到底写了什么,陈克自己早就忘光光。可陈天华的建议让陈克想起了那道题。如果眼下的革命事业是一场考试的话,陈天华在这道题上至少可以得满分的。
尚远、武星辰、柴庆国都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大家只是认为需要挑选优秀的同志前去实施这个计划。武星辰强调了一个重点,“在对权力的把持方面,农民起义军领导者只怕比咱们人民党的同志更精通。白朗能在地方上有相当影响力,自然不是无能之辈。他越是精明就越不能让他知道咱们同志的身份。”
同志们谈了一阵,见陈克始终没有参与,陈天华转向陈克,“陈主席,你对这个做法有什么意见?”
“我觉得这个思路不错,这件事大家可以负责做。要是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建议的话,我就一条。我们要的是扎根河南,而不是跟随白朗。要做地方上的领导人,而不是做白朗的亲信。”
同志们连连点头,如果想当白朗的亲信,注定会脱离群众。武星辰连连点头,“的确得这么做。”
尚远不太懂农民起义军里面的特点,他到现在为止都是从事的正规政府工作,所以尚远直接询问起自己关心的内容,“陈主席,我挺你前面的意思是袁世凯未必能够撑过这个关口了?”
见有人注意到这点,陈克笑道:“大家觉得袁世凯能剿灭白朗。但是,这场战争不太可能短时间内结束。如果一两个月内结束,我们自然没什么可说。如果这场战争持续了一年,甚至两年。我们自始至终不起袁世凯,可别的省份原本不知道袁世凯的虚实,到袁世凯北洋政府的表现,他们会如何想?”
人民党是坚持唯物主义历史观的,也就是说大家口头上都说要靠人民,不靠神仙皇帝,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偶然出现的英雄身上。只是面对陈克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不知不觉得暂时违背了自己的认识。陈克说白朗或许能够坚持一两年,同志们就忍不住按照陈克设想的这种思路想下去,甚至在不知不觉之中,同志们就相信白朗面对北洋能够坚持一两年。
“如果对付白朗就要打一两年,只能说袁世凯的无能。”武星辰率先答道。
陈克点点头,“所以呢,我是从利益考虑上面对此事的。我们不要有任何官方介入,一旦有明面上的介入,北洋就觉得失败没什么。现在北洋自己也承认打不过我们人民党。如果北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依旧不能剿灭白朗。他们的虚弱不仅暴露在天下人的眼中,北洋军自己也会感觉到极大的气馁。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谈关于中央的问题。”
“中央的问题?”包括尚远在内都有些没完全弄明白。
陈天华颇感意外的问:“陈主席想当这个大总统?”
“那个大总统有什么好当的?”陈克笑道,“为什么我要称当下的政府为北洋政府?因为这个政府当中的所有部门都把持在北洋一派手中。在北洋完全呈现出其无力、无能的时候,我们有必要去夺取中央的一部分权力。我们根据地当然得我们说了算,而中央里面相当一部分权力,我们也得说了算。”
“趁他病要他命,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柴庆国立刻表示了赞同。
“所以同志们建议通过白朗起义来达成我们对河南的渗透,我很支持。但是,如果让北洋的虚弱无能完全公开的表现出来,这是我们在这件事上要利用的方向。当然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趁着这个极好的时机完成内部整顿。我们的目标始终是解放全中国,在全部整顿完成之后,我们就要开始尝试入主中央。”
众人连连点头,这个目标很久没有如此明确的提出来,面对纷繁的实际工作,同志们也根本没空去确定这个遥远的问题。
得到了大家的支持,陈克开始分配起具体工作来。“现在要组建党、政、军、人大、政协,五套班子。每一套班子都要有自己明确的分工。例如政府这套班子,我们不要弄出那么多别出心裁的玩意。当下的要点就是一个,农业生产与工业生产必须社会化。政府是负责引导组织劳动的,我为什么反复强调中国人民的伟大,因为普通中国人民都有一个共识,中国人民都知道一日不劳,一日不食。政府引导生产工作,只要能在基层切切实实的普及科学与迷nzhu,工作应该不是问题。没有强大的粮食生产能力,就没有中国的未来。中国老话就是民以食为天。”
这再也不需要刻意说服同志们,人民党这些年在农村能够得到极大的支持,就在于人民党已经将行政官吏开始行之有效的引入到原本属于广大劳动群众自己负责的农业生产中去了。没有政府提供的种种支持,根据地农村的农业生产效率不可能提高的这么快。
“当然五大班子也不是各自为证,全国上下一盘棋,这点上我们必须注意合作。不能说遇到问题纷纷推诿,遇到功劳不甘人后。这就是未来组织完善建设问题。”
陈克说完,尚远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带着昂扬的态度说道:“工作量不小么。”
“是啊,工作量不小。”陈克点头表示认同,“那么在农业生产中,需要有骨干,需要有主力,需要有中流砥柱。我认为工程兵与铁道兵就是这种建设中的中流砥柱。柴庆国同志,我想问你,愿意不愿意承担起淮海省工程兵的工作。这将是关乎整个淮海基础建设的繁重工作,我甚至要建立工程兵指挥学院和铁道学院来大量培养这方面的专业技术人员。可是这支部队必须有可靠的同志来负责。”
柴庆国对陈克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外头不少人传过陈克准备把工程兵组建工作交给顾璐来负责。柴庆国甚至连辟谣的兴趣都没有。如果陈克准备让顾璐负责这个兵种,那又何必把柴庆国安排为工程总指挥,负责徐州云龙湖工程。这中间的意思已经不能更明白了。
对自己的去留柴庆国也已经想好了,听陈克这么问,柴庆国立刻起身向陈克敬礼,“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安排。”
陈克也站起身来认真回礼,“有你来负责这重要的工作,我就真的放心了。”
柴庆国点点头,“陈主席,你让我当这个负责人,我也得先提一个条件,不管顾璐同志是准备留给陈主席你自己用,还是准备留给工程兵部队用,这个同志我要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这个当然。”陈克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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