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上得山来直接向杨九娃汇报:“张德贵领着一帮子人在郭宇村收购大烟”。
杨九娃闻言毫不在意,反而问疙瘩:“兄弟你的伤好了没有?如果无甚大碍就应当归山,你是杨某的左膀右臂,杨某离了兄弟有些顾不过来”。
疙瘩诧异,按照杨九娃以往的脾气,非要跟那张德贵一决高低,弄个鱼死网破,天翻地覆,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放着到手的生意不做,难道说还有什么其他打算?
杨九娃知道疙瘩心里疑惑,淡淡地说:“普天下挣钱的门路多得是,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张德贵虽然说是瓦沟镇的首富,可是做大烟生意绝非易事,到头来把他家里几辈子积攒下的那一点家当全赔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疙瘩愤然道:“大哥差矣,兄弟亲眼看见张德贵用骡子驮着几驮子银元进村,后边还跟着背枪的保镖,以咱们现今的实力,完全可以跟他张德贵一争”。
杨九娃屏退左右,跟疙瘩如此这般一番密谋。
疙瘩听后愕然:“大哥,你再想想,这可是一着险棋,搞不好鸡飞蛋打,咱们可要三思而行”。
杨九娃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仅剩的一只胳膊在半空里挥舞:“奶奶个怂!杀人放火儿女多,积福行善没老婆。别忘了咱们是土匪,土匪什么事情不敢做”!
两个人正商量时突闻簸箕掌方向枪响,疙瘩忿然:“我们已经礼让三先,这些人还不知高低”!
杨九娃冷笑:“这一次绝不是炮团寻衅闹事,上山的路我已经命令弟兄们斩断,肯定是刘副军长跟郭麻子来了,他们上山来跟咱们道歉”。
疙瘩站起身:“让我到外边看看”。
杨九娃把疙瘩摁得重新坐下,有点玩世不恭地说道:“郭麻子是个好人,好得有点让人不敢相信,我打算故意冷淡冷淡这个老兄,让郭麻子知道犁铧是铁铸的”!
疙瘩有些不解:“怎么回事?大哥给老弟说清”。
杨九娃慨然道:“当今社会就像咱们这样仗义的兄弟不多,人跟人的关系是互相利用,刘副军长是个典型的职业军人,人家有人家的做事原则,用得着你时称兄道弟,用不着时把你一脚踢开。郭麻子做事太软,老让人家当作软柿子捏”。
疙瘩听得云里雾里:“大哥怎么越说老弟我越糊涂”。
杨九娃继续侃道:“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郭麻子是人家刘副军长餐桌上的一道菜,刘副军长笼络郭麻子有他的目的,这一次差点把郭麻子派往撇撇沟驻军,最后临时改变了主意,让郭麻子重返瓦沟镇”。
疙瘩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看刘副军长对待咱们都不错,互相利用有什么不好”?
杨九娃还想解释,突然听到院子内刘副军长大声说话:“这土匪头子杨九娃做事太缺德,你为什么要把上山的路斩断?是不是不想跟我们交往了?没那么容易!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乘客,应当齐心协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