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有信他们赶到撇撇沟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王世勇队长见到他们三人埋怨道:“你们怎么这时才来”?
张三说出了他们在凤栖城里遇到**刁难之事。王世勇沉思着说:“看来我们以后的活动得转入半地下,不能锋芒毕露,不能让别人了解我们的意图”。
撇撇沟是一个三岔路口,往北到甘泉,往南到凤栖,往东就到了黄河渡口。王世勇带领三人来到一村妇人家,这村妇是个寡妇,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和她自己。寡妇名叫水芹,男人原来在杨九娃的山寨当土匪,东渡黄河时没有回来,究竟战死了还是做了日本鬼子的劳工?谁也无法说清,反正杨九娃给没有回来的弟兄每人抚恤了二百银元,水芹也领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抚恤。看样子那水芹长得有几分姿色,家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寡妇在村子路口开店,专门留宿那些背着山货往返长安的散客,店门口米黄色的幌子上歪歪斜斜地写着:“水芹驿站”。
已经到了夏天,一排茅屋,门上没有门扇,窗子上只有几根木框,赶脚的汉子夜间睡觉不关门,冬天门窗上挂着草帘,热天门窗大开。
一行五人来到驿站,住进茅屋里边,水芹进来,腰里围着褶裙,手里拿着一把舀饭勺子,她用舀饭勺子数人,问王世勇:“吃甚”?王世勇答:“干饭”。水芹又问:“吃几升”?
王世勇看看大家,这些人早晨吃过饭,肯定一人吃不完一升小米干饭,于是说:“吃三升”。
水芹看五人不像是赶脚汉子,担心这些人不给她饭钱,又说:“住宿每人每晚五分,小米干饭每升一毛五分钱,总共七毛钱,你们谁付账”?
王世勇有点不耐烦:“放心吧老板娘,我们不会欠你的饭钱”!
水芹还是不走:“我说客人不要介意,我一个孤寡人家也奈何不了你们,还是先付帐后做饭,大家都放心”。
牛二站起来说:“我付账”。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枚银元交给水芹。想不到那水芹却说:“余钱就不找了,临走时一次结清”。
五个人面面相觑,不好说啥。停一会儿饭做熟了,一大盆子小米干饭端进屋子,外加一大盆子小米米汤,就得是葱花麻油拌萝卜咸菜,饭菜做得干净,大家吃起来很香。吃完饭一轮明月高挂,牛二建议大家洗个澡,路边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小溪,五个人拿着毛巾刚准备出屋时水芹进来了,说那小溪里的水碱性太大,要洗澡就得到山泉边去挑水。
年贵元年纪最小,挑水的事自然轮上年贵元。水芹在前边带路,贵元挑着水桶跟在后边,月光如洗,贵元看着水芹走在前边袅袅婷婷,心便无厘头咚咚跳了起来,这个女人大约有二十来岁,一绺长发甩在脑后,蜂腰肥臀,走路好似风摆柳……贵元神态恍惚,心如脱兔,不小心一下子绊倒,水芹身手敏捷,一下子翻过身将贵元扶住,贵元身不由己,倒在水芹的怀中。水芹不愧是风月场老手,她把嘴附在贵元的耳朵边,悄悄地告诉贵元:“今夜我给你留门,你等他们睡着时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