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服的托盘放在了桌上,对吕勐比划了一下手里的酒瓶:“喝点?”
吕勐从床上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囚服,笑问道:“这算什么,送行酒啊?”
“算是吧。”吕涛在进门前就做了心理建设,知道吕勐此刻心情复杂,并没摆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而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人固有一死,咱们什么都经历过了,也什么都享受过了,真等死亡到来,反而不觉得有什么恐怖。
当初我在琼岭战场的时候,一发哑火的炮弹落在了距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我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我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你,只能陪你喝顿酒。
明天一早,会有军方的其他人过来负责你的事情,或许这就是你我兄弟间的最后一次聊天了,身为你的兄长,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喝这一顿酒了。”
“二哥,这酒我不想喝。”吕勐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不怕死,只是怕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我只想保持清醒,让自己有时间去想一些事情,肉身可以毁灭,但精神是不灭的,在身体被禁锢的情况下,我只想让自己的思想自由一些。”
“也罢,那这酒我就给你留在这里。”吕涛拍了拍桌上的酒瓶:“这瓶酒,是你出生的那一天,爸珍藏在酒窖里的,他说这酒原本是准备等到你结婚的那天再打开的,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让我给你带来,就当给你送行了。”
吕勐听见这话,楞在了原地:“我没想到,爸居然还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吕涛掏出了烟盒:“他眼中的咱们,和咱们眼中的他是不一样的,他身上的威严,遮盖住了太多情感。”
“二哥,这酒你带回去吧,咱们兄弟三人,就剩下你自己了,等你结婚的那一天,就带着这坛酒,替我敬爸一杯。”吕勐冰冷的心终究还是受到了触动,走到桌边拿起了烟盒:“为人臣,我始终认为元老会的人古板、腐朽,包括父亲在内,但身为人子,我这么多年的确做了许多忤逆的事情,咱们兄弟一场,我没什么托付给你的,只求你以后替我尽孝。”
吕涛伸手,像是小时候一样的摸了摸吕勐的头:“这种话,不用你嘱咐我,我也会做的。”
“……”
二十分钟后,吕涛离开了秘牢所在的楼层,赶到地下室坐进了专属座驾内。
副官很快跟了上来:“副帅,我们这边的警备部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向西城区开进,您看什么时候动身合适?”
“今晚七点,新闻会同步播报执行地点,让部队在六点十五分进场,进行无缝衔接。”吕涛脸色阴沉的下完命令,转语问道:“吕勐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因为金钦环的那些乱党而起,我弟弟的仇,我一定要在他们身上找回来!关于金钦环那边,目前都掌握到了什么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