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立誓

    穷奇？听掌门这般说，风轻先是一怔，随后与袅袅一人一兽开始大眼瞪小眼。“怎么看都不似个穷奇啊……”

    袅袅之于风轻而言，印象定格破壳之时一双清澈如溪水般纯真懵懂的双眼，即便之后它的脾气再火爆，他也只觉得是自家小兽耍性子罢了，从未往别的方向想过。

    “穷奇终归是凶兽，本性难移，我希望师侄能慎重考虑它的去留。”掌门拍了拍风轻的肩，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

    他自然明白掌门的言下之意是要他将袅袅舍弃，可人非草木，他与袅袅度过了许多时日，定然是有感情的。再者，袅袅的“凶残”也仅限于折腾他，哪怕对上熟悉的师父，袅袅也是乖顺得像只猫儿，他实在想象不出它凶兽的样子。

    垂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轻握成拳，灵力悄然聚于手心而后消散，他如今运用灵力已纯熟得随心而动，毫无凝滞。他下定了决心，一如他不会辜负那天才之名，他也会照看好袅袅，定不会让袅惹事或出事。

    他如是想，也如是说了。

    掌门凝睇他许久，摇了摇头，“这是你的兽宠，你自然信任，可外头人若知道了，可不见得放心……”

    “我自会管好它。”风轻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掌门的话。

    “那若它有朝一日真惹出祸事呢？”掌门深深望了袅袅一眼。

    “若真有这一日，我定会承担责任，也会亲手裁决它。”风轻毅然立誓。

    “但愿你不会后悔。”掌门留下了话，也不再劝，就离去了。

    风轻抱起如今个头大了不小的袅袅，然后……袅袅张开已长出利齿的嘴，啊呜一口，咬住风轻已覆了厚厚灵力的手。

    风轻任它啃着自己的手，走向师父。师父放下茶盏，抽出了本命灵剑，“该练剑了。”

    “师父便不打算劝我？”风轻把袅袅放到了石凳上，也自储物袋中取出了引雷剑，迎上去道。

    师父已直接出招，半句废话也不愿多说，“你决定养，就对它负责。为师也是那句，只要你不会后悔就好。”

    于是师徒二人再无别话，你来我往地开始了三日一次的剑道切磋。

    半个时辰后，师父衣袂翩然回房去，风轻呈大字状瘫倒在院子地上，显然是累得脱力。

    袅袅迈着猫步优雅地踱了过来，伸出小舌舔了舔他的脸，因刚吃了浆果还留有汁水，使得风轻半边脸都是果汁。

    风轻躺了一会，顶着沾了浆果汁液的脸爬起来，伸手环抱住袅袅，“我会保护你的。”声音低沉，似乎是对袅袅说，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

    自那日起，门派里流传开来风轻养了只凶兽的消息。风轻他们自是不敢说些什么，毕竟是门派及众修士的希望。但那是穷奇，上古凶兽！即便只是幼年期，掌门峰主等人修为高深自然不怕，但他们还是怕的。

    一时之间，御剑峰门可罗雀，再无人上门拜访，那些弟子连来传讯都不敢，就怕瞅见传说中的凶兽。

    幸好御剑峰这对师徒本就不喜与人交流，如今无人来访，闭门修炼还落得清净。

    之后悠悠岁月，风轻也去了些秘境，或外出历练，或领了门派的任务出去完成。无论去到何处，他都将袅袅带在身边，那些知情人远远见他，都避之不及，不知情的，看他神色清冷，也大多不再上去搭话自讨没趣。

    长年累月下来，风轻渐渐变成了个独行侠，如此也不尽然，毕竟他身边还有个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