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缓缓踱步而下,笑瞅着那连跪着都是一派端庄娇艳的人儿,嗓音微微一转,一字字,“可是郡主你知道,上一次说这话的人,现在坟头的草,有多高了吗?”
嗤——殿中瞬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这时,大家瞧凌兮月那灿烂笑容,却只觉背脊发凉。
“皇后娘娘……”澹台庆老眼狠狠一颤,又快速将求助的眼神看向北辰琰,“皇上,臣!”
“皇上……”澹台玉瑶也看向北辰琰,秋水眸中泪光盈盈,好不动人。
只要是个男人见得,都恨不得搂在怀中,好生安慰。
谁知,还不待澹台玉瑶父女多说什么,北辰琰便广袖一挥,支在膝上,瞧着下方慵懒一声,“后宫之事,朕不便多说,一切交由皇后做主,皇后说如何便是如何,不必问朕。”
那淡淡的惬意嗓音,似乎还带着点点笑意。
澹台庆父女眸光震惊,其余众臣纷纷迅速交换眼神。
众目睽睽之下,朝臣皆在,对于皇后如此明目张胆的恐吓,皇上不仅没怪罪,反而由得她……再准确一点说的,这简直就是纵容撺掇,就差没亲自递把刀过去了!疑惑到极点的章馨儿还是没忍住,颤抖着声音,低声问母亲:“母亲,皇上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玉瑶郡主啊,女儿实在疑惑,刚刚皇上似乎很生气,可现在又好似很高兴的样子。”
先前也是,对于这个喜怒不定的帝王,她真的是不懂诶,晕乎。
章夫人笑了笑,道了句:“傻女儿,这和玉瑶郡主根本没有关系,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皇上心中在意的只是皇后娘娘如何处置而已。”
皇后娘娘吃醋了,皇上怎会不高兴?
章夫人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呀,傻人有傻福,这些你以后慢慢会懂的。”
有时候,龟缩退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无知莽撞,瞧着倒是英勇无畏,实则不知天高地厚,大祸临头犹未可知。
“嗯?
和玉瑶郡主无关么,这不是玉瑶郡主惹出来的事么,怎会与她无关……”章馨儿似懂非懂,眼神怯怯地望向那从九步玉台拾级而下的绝色女子。
凌兮月走到澹台玉瑶跟前,红唇轻勾“啧啧”摇头,“本宫瞧着这么个玉人儿,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是锦衣玉食着不好过,还是舞园戏班子不好听,非得想不开……”说着,那玉指纤纤,缓缓勾起澹台玉瑶的下颚,对上那双暗藏着愤怒和嫉妒的双眸,凌兮月瞧着,脸上笑意越发灿烂了起来。
被当众如此羞辱,像是审视一件物品一样,澹台玉瑶气得浑身颤抖,她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不肯在情敌面前示弱,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死死地压下去。
“臣女不知皇后娘娘此话何意,臣女只想侍奉皇上而已,并没有要冲撞皇后娘娘的意思,请皇后娘娘成全。”
澹台玉瑶咬牙切齿道。
她就不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凌兮月还真能把她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