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抢简直等于让他去送死,所以这些天来他一直就在琢磨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蚩鸢明白了无记的苦心,更明白了无记今天敢带他去见贺兰盈就表示他一定已想出了办法。蚩鸢恨不得掐住无记的脖子让他赶紧把办法说出来,可是无记只是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便不再说话。蚩鸢在心中暗骂无记,这个汉狗真是死性不改,失忆前阴谋诡计多的让人防不胜防,失忆后鬼点子也一箩筐,还总喜欢故弄玄虚,明知道他已经等的不耐烦,却还是要摆个谱,这不是纯粹让他心急如焚吗?
“元驰,你是不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回到听竹轩后的无记给自己砌了一壶茶后,端着茶杯又坐回到书房,看着急的团团转的蚩鸢,一脸坏笑的问了这么一句。蚩鸢一拳锤在桌上,额前青筋暴起,似乎随时都会暴走,他大声道:“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无记闭上眼品了口茶,说道:“少安毋躁,不记得我警告过你的话了吗?”蚩鸢闭上眼,极力的安稳下自己已憋了一路的情绪,耐心的放低声音说道:“先生,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你知不知道我都急的快疯了?”无记笑道:“几个月都忍了,还会在乎这么几天吗?为了你们以后有好日子过,还是忍忍吧。”蚩鸢早以忍不住了,他哗的一下将桌上的笔砚全部扫落在地,大声道:“忍!忍!你会忍耐你心爱的女子近在眼前却连碰也不能碰吗?你会忍耐你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被别的男人抱着吗?”无记看着地上打落的一堆东西,轻轻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么,你又为什么会与她失散?你又为什么会让她受到如此伤害?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大公子,你的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久了。你觉得,你是一个称职的守护者吗?你现在去将她抢了过来,她便会幸福了吗?你也看到她对着你的表情了,她的癫狂与你脱不开关系吧!”
无记的眼中有一种冷酷的逼视,在这种目光下,蚩鸢的一腔怒气当下消失无踪,贺兰盈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的确全是他的错。是他在她面前残忍的杀害了她一家人,是他将她带回族中却没有好好照顾她以至她被人残酷的凌辱,是他杀了她最爱的父亲还将头割下与她一起摆在了祭坛,也是他将她带进深山却没有抓紧她无助的手。他从未保护好过她,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什么也没有为她做过。无记说的对,他做事从来不计后果,如今却为自己当年疯狂的举动承担了一切的苦,而无辜的她也被他连累,变的如此可怜。蚩鸢彻底的软了,他有什么资格叫嚣?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贺兰盈是他一个人的这句话?蚩鸢一抹脸,擦去面上的冷汗,说道:“我知道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无记眯起眼,微笑道:“先帮我把屋子收拾收拾吧。”
第二日天没亮,蚩鸢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唐王府,没有惊动任何人,踏上了前去江都的路。无记将蚩鸢的离开告诉了李世民,李世民立刻进宫,见到了李渊。这位伟大的父亲将自己埋在一堆加急文书中,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半。李世民一来,李渊一看到这个最有本事的儿子一脸轻松,马上意识到了有好消息听了。这几日来,李家士气低落,冬去春来,青黄不接,年年征战让百姓们拿不出余粮来支援军队,军饷告急。江都的宇文化及又不停指责他们是反贼,声称要发动各路诸侯一同剿灭他们。谁都知道宇文化及不会傻到真的出兵,但他的心理战术对李家的军队可是一大打击,又缺衣少食又被人骂逆贼,士兵们开始怀疑自己豁出性命来效忠的这个主子,不少部队已出现了逃兵。李渊唉声叹气的把那些要钱要粮要兵的文书指给李世民看,虽然早已知道这些情况,李世民还是很认真的看完了他父亲递给他的加急文书。
李世民看完文书后,很沉重的说道:“父王,如今形势对我李家很是不利啊。”李渊应和道:“是啊,老百姓都吃不上粮了,哪还有心思打仗。那宇文老贼又逼得那么急,唉……”李世民皱眉道:“宇文化及那老贼自己囚禁了狗皇帝还反咬我们是逆贼,他自己才是弑君犯上真正乱臣!”李渊双眼一亮,说道:“不错,炀帝在江都被困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恐怕早已被宇文化及谋逆了吧。”李世民面不改色道:“父王言之有理,待我派人去查探一下便知。”李渊道:“此番至江都路途艰险,你可要叫他们小心。如打听到消息确实,自然大大有赏。”李世民恭身道:“多谢父王,孩儿这便去安排了。”李渊点点头,看着李世民渐渐远去的身影,面上满是轻松。“宇文化及!看你还能威风多久!这天下,本就该是我李家的!”精神抖擞的中年人望着东方,得意的摸着胡子,大殿外,威严的公子遥望东方的天空,李家今后的路是平坦还是坎坷,就全靠那个异族的勇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