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青霓深吸了一口气,颔首说道:“殿下教训得是,这种事情容不得妇人之仁。我们便派人在这事情上做做文章,简老出身寒门,也力荐陛下从简,四皇叔这些行为必定惹他不满,以简老的德性,必定直言上谏,而以你那四皇叔的德性,再加上他身边那些蛀虫,岂容人来坏了他们的贪腐好事,必定会竭力污蔑这简老。到时候,便是咱们的可乘之机了。”
段青霓露出微微的笑容,说道:“今日把殿下请来随行,果是最正确的选择。在集市上公开讨论这些事情,除了能够影响简老之外,还能够引导民众,虽不提父王,但比赞美父王更胜百倍。”
沈辰微微一笑道:“龙台王仁心仁德,在百姓心里本就是明君之象,这乃是龙台王所埋下的因果,只是如今才收获罢了。”
段青霓便说道:“我这叫于大叔找人,安排到东市去。”
当日上午,于莽就找齐了人手,沈辰更和段青霓将这些人所要说的事情编成册子,让其熟记,尔后便赶到了集市茶馆,装着茶客。
下午的时候,简老果然又去了茶馆,品着这价格低廉的茶水,耳闻着周围百姓之事。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虽身居高位,却未忘为人之根本,乃寒门出身,以百姓为上。这时,安排的人手便开始故意抱怨起了段丰台手下人横征暴敛之事。
茶馆人多,又远离府衙之地,有人提起这事,诸百姓便似打开了个话匣子,各种怨念不断,简老本就没有站在段丰台这边,越听眉头便皱得越深,本来他还想着,若然段丰台真的是一心为民,或也可以成为下任皇帝的继承人之一,但现在听得,才知道此人并没有成为帝王的资质。
接着,便又有人提起了这皇城中宫扩张,将百姓的居住地拆迁的事情。
这乃是沈辰所调查出的一个事实,皇城分为外中内三宫,这外城乃是百姓所住之地,和皇帝皇族居住的内宫之间是隔着一个中宫的,中宫则是官员机构所在的场所。
但是,前几年,段玉澜为了修建豪华宫殿,将内宫的地盘朝外扩张,跨过中宫之后,更占了外宫一片百姓的住宅区。
因为简老早已辞官,因此并不知道这事情,如今听得,便眉头皱得高高的,竟主动询问起这是如何一回事。
茶馆里的百姓走商们自然对此是再熟悉不过,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谈起这四皇子大笔铺张之事,从豪华宫殿、工事建筑到下拨款项等等,随便一件事情那就是十几万两几十万两白银。
待到简老从这茶馆中走出的时候,整个脸都乌黑一片,阴沉沉的,紧接着,便去了中宫的国库监。
国库监乃是户部下的一个机构,专门管理国库,而户部尚书李从举本就是由简老推荐而上的,简老虽无官职,但到了户部,李从举仍不敢怠慢,亲自赶去迎接。
在李从举的引领下,简老进入了国库监,开始翻阅这些年国库中大笔款项的支出,这不翻不知道,一翻直是吓得人双腿直颤。
四皇子这些年来,每年进行各种事务的开支达到数亿白银之巨,虽说连山国这几百上千年少受战祸波及,民生也算富裕,国库充足,但如此大数量的开支却也是让人大吃一惊。
而就连户部尚书李从举也是脸色大变,毕竟国库之事滋大,而且是每年一查,在年尾的时候,各个帐本逐步核实,收入多少,开支多少,都是记录在案,更要呈贡给皇帝的。
直到找来国库监的监事时,才知道原来每到年末的时候,段玉澜的手下要臣便会来到国库监,将其主事的帐本拿走,说是四皇子要亲自翻阅记录,交给陛下。
这国库监的人自不敢得罪四皇子,而且四皇子深受陛下信任,主持这些事务,他身为皇族,要亲自禀告帐本之事倒也说得过去,如此一来,这么多年来,四皇子所耗费的国库金银已经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简老一向提倡节俭,纵有钱财也是救济乡民,归田之后,老宅都舍不得翻修,一如在朝中那边的清廉,如今看到四皇子几年竟耗费了如此多钱财大肆建造无用的宫楼,一时是气血上涌,差点没有站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