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谋杀者、造意者,斩。
小杨庄一案,杨素云背负七条人命,只斩一次都是便宜她了。
不过,这当中还有一个插曲,那便是杨鑫为何会纠缠杨素云。
杨素云在受了大刑,疼得死去活来,神志不清时,说出杨鑫不但要让她退还在京城时给她的厚礼以外,还用睿王妃娘家的事情威胁过她,她说她接连收到过三封信,她通过这些信,得知了睿王妃生父的事,于是才让来巴结她的杨鑫给在时丰县的姐夫姐姐写信,让他们调拨颜昭石的继弦田氏,来京城给睿王妃添堵,败坏定国公夫人的名声,令皇后厌憎睿王妃这个儿媳。
知县大人听到杨素云亲口说出这件事,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去割了杨素云的舌头,不让她再说下去。
知县大人没让人把这些事写在口供上,他不傻,无论是睿王府还是定国公府,全都是他惹不起的,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玛瑙买通了县衙里的文书,这才得知那日杨素云还说过这么一件事。
好在杨素云清醒之后,对这一段只字不提,一口咬定杨鑫对她图谋不轨,她为了保全自己的贞洁,彻底断掉杨鑫这个登徒子的纠缠,才会铤而走险,杀掉杨鑫,却没想到连累了无辜之人,她为此后悔不已。
也就是说,面对无法逃脱的死刑,杨大姑娘依然显露了一手好茶艺。
她,即使是个死刑犯,她也是一朵不染杂尘的亭亭白莲。
颜雪怀表示很佩服,论起这方面,她真的比不上杨素云,就连柴姝也比不上,福王子女骨子里隐藏的疯狂基因,让柴姝的一生,要么是在作死,要么是在作死的路上。
想到疯狂基因,颜雪怀吓了一跳,周万千和周小白会不会也遗传到这种基因了?
她拍拍胸口,她这是糊涂了,这两位并非天生,一个是被亲妹妹给算计的,另一个则是自卑到了极致,因此才会做出疯狂的行为。
周万千和周小白自幼长在山寨里,没有受到母亲情绪的影响,如同野草一般恣意成长,倒也是一件好事。
柴晏瞒着颜雪怀把珍珠收拾了一通,谁让这小子用水代替眼泪博取同情了,活该。
珍珠哭丧着脸,过来见颜雪怀,颜雪怀见他像棵被霜打过的茄子秧,便猜到这是被柴晏收拾了。
颜雪怀说道:“我要陪王爷一起出京,到时你也随行。”
珍珠一听就高兴起来了,眼睛闪闪发光,看王爷那嫌弃的眼神,他以为他要被留在王府里的某个角落,做一颗蒙尘的珍珠。
还是王妃最好,跟着王妃,是他最明智的选择。
啥?他是被王爷硬塞给王妃的?
哪辈子的事了,早就不记得了,明明是王妃慧眼识宝珠!
柴晏去刑部做交接,便听说了杨素云的案子,赶上朝廷督察各地刑狱的风口浪尖,杨素云的案子没有耽搁,用最快的速度从县衙逐级上报到府衙,府衙核准后,已递送到刑部备案,杨素云目前已被关进天牢,等候秋后问斩。
杨家有几个已经订亲的姑娘,因此被退了亲事,杨大少爷被扣在小杨庄,京城的杨家族老们,没有办法只好凑了一笔银子送回去,并且同意分宗,京城的杨家和小杨庄的杨家彻底分开,另立宗谱。
杨素云虽然是在小杨庄出事的,可她毕竟是京城杨家的,影响的也是京城杨家,和小杨庄的杨家没有关系。
她把小杨庄祸害得不轻,虽然分宗了,可是先前那几个被退亲的姑娘,还是被她影响了亲事,只希望她们以后能遇到真正的良人。
皇后在宫里,也听说了杨素云的事,心中不免唏嘘。
“多亏本宫早早看出这不是个好的,把她打发出去,否则......唉,本宫想想都膈应。”
欧阳尚宫不敢应声,当初是谁一门心思想让杨素云做儿媳的?若不是庄王一心向佛,说不定杨素云真的就做了王妃了,就这个狠劲儿,还不知道把王府搅成什么样了。
皇后想起冬至节时假山里死人的事,又让人去查,这一查还真查出来,自尽而死的宫女当中,其中有一个,在宫外有个比她年长十几岁的大哥,大哥家里只有一棵独苗,那独苗跟人一起出京做生意,摊上官司,后来不了了之。
再查下去,这案子竟然是因着邬家先的关系才了结的,而邬家先压根就不认识办案官员,据说是一位当时因为邬家先来巴结杨素云的小官太太,把这件事告知了自己丈夫,而那位办案的官员恰好是她丈夫的亲表哥,于是这事便办成了。
那办案的官员为的不是自家亲戚,而是邬家先的面子。
杨素云帮宫女保下了她的侄子,或许是报答,也或许是被要挟,宫女便连同自己的好姐妹,意图对李绮娘下手。
没想到李绮娘太谨慎,她们没能得手,反倒连累一名小内侍丧命,两人担心事情败露会死得更惨,便自尽了。
皇后把这件事情查清之后,气得不成,差点就下决心,再不去管庄王的亲事了。
当然,是差一点,皇后在气头上悬崖勒马,她可不能因为一个贱人就对儿子的婚事撒手不管,她的眼光一向很好,也只是错看过一回而已。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皇后决定,她要把挑选儿媳妇孙媳妇重孙媳妇的事业进行到底。
当然,这是后话,此时颜雪怀并不知道皇后派人暗中调查宫女的事,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王妃,小少爷身边的唐隆来了,他哭得厉害,说是青萍巷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
唐隆,是唐茹的弟弟,他平素里跟在小满身边,小满放暑假去了紫藤山庄,也给唐隆放了假,这阵子唐隆住在青萍巷。
李绮娘和小满都没在京城,青萍巷那边有事,唐隆便跑到王府报信。
颜雪怀吃了一惊,连忙让人叫了唐隆进来。
唐隆双眼红肿,一边哭一边说:“财伯的孙子死了,财伯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