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说,他是欠着债走的,一定心存愧疚,所以肯定会来。”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颜昭石不怕被讨债的堵住,不让他走吗?
对了,他现在县衙里做事,不可能请出一两个月的长假来平城,所以他会让人过来,而他早就被颜昭山逐出颜家了,郭老太太若是离开平城,就是闹到衙门也是该走就走,所以只要他不来,郭老太太是能被接走的。
“少东家,要不我去把郭老太太绑走,找个深山老林扔进去,免得她到了清水县给您添乱。”珍珠说道。
颜雪怀笑笑,她倒是挺想让郭老太太去给颜昭石添乱的。
原主虽是死在流民之手,可是真正害死她的,却是她的亲爹。
既然不能弑父,那就让这位父亲的后半生过得好一些,更好一些。
他不是看着一家子吸李绮娘的血心安理得吗那就让这一家子来吸他的血吧,吸个痛快!
大孝子,好二叔,呵呵。
“珍珠,九品官的调动很难吗?”颜雪怀问道。
珍珠眨眨眼睛,问道:“少东家是想让颜二老爷有多远就走多远?”
颜雪怀点头。
珍珠立刻来了精神:“这事不用七爷插手,玛瑙就能把这事给办了。”
颜雪怀很满意,柴晏无官无爵无封地,所以这些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办吧。
京城。
为了不和陆锦朝和陆老五遇到,陆锦行特意绕远走的另一个城门。
陆锦行是带着骡车出城的,守城门的旗手卫自是认识他,陪着笑脸说道:“陆二公子出城踏青,就连天公都作美,今天天气好,是个好日子!”
陆锦行淡淡一笑:“出城买猪,这日子是不错。”
旗手卫......
因为绕远,所以陆锦行找到陆家墓园时,便看到墓园门前杂乱的马蹄印迹,其中两行印迹是向着来时的方向返回的。
陆锦行知道自己把时间把握得很好,陆锦朝和陆老五已经祭拜完了,原路返回。
他大哥陆锦朝这个人,二十多年如一日,每天同一时间起床,同一时间睡觉,吃饭左边嚼完右边嚼,嚼的次数保证也是一样的。
以前陆家尚未进京,陆锦朝年年来给世子夫妇扫墓,都是同一个时辰走进墓地,然后同一个时辰走出去,也不知道他远道而来,是如何把时间控制得精准无误的。
现在到了京城,陆锦朝当然更加守时,陆锦行知道,这个时辰陆锦朝肯定已经走了,果然如此。
而且是刚走一会儿。
陆锦行带来的车把式是他精挑细选的,以前在庄子里干过,是个种田的好手。
他让车把式赶上骡车去周围的村子转一转,若是有卖活猪的,问清楚价钱。
车把式走后,陆锦行爬到一棵大树上。
别看陆二公子斯文矜贵,可是上树打鸟,下河捉鱼,他全部精通,而且都是专业级别,没办法,谁让他是七阎王的玩伴呢。
已过晌午,陆锦行的眼皮开始打架,正想眯一会儿,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一匹毛驴,一个人,那人中等个子,很瘦,戴着斗笠,穿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裋褐。脚上穿的是麻鞋,裤腿挽起来,露出古铜色的小腿。
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乡下汉子。
附近的村子里有很多这样打扮这样身材的男人。
那人在墓园门前下了驴子,卫国公府陆家已经没有亲戚,如今在这里守墓的是陆家的老仆一家,刚开始是一大家子,后来儿孙们娶妻生子,便搬到附近的村子里住,老仆不肯离开,独自一人住在这里,每隔几天,家里人会送柴油米面过来。
陆家进京后,老夫人得知老仆年事已高,便买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哑巴汉子过来侍候他,哑巴汉子的工钱由陆家来给,若是老仆死了,以后便由这哑巴汉子看管墓园,逢年过节,老夫人便让人送东西过来,因此,陆锦行很容易便要打听到墓园里的事。
最后一任卫国公去世后,陆家便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皇恩浩荡,内务府派人料理了后事,坟墓都是按规制修的,但是却没有围起来,更没有大门,附近的村民有那胆子大的,还会趁着老仆睡觉时,过来挖野菜抓兔子。
陆家进京后,出钱将这片墓地重新修葺,并且修了墓园,四周有围墙,除非是陆家来人,或者是自家儿孙来送吃食,否则老仆让哑巴汉子把大门关上,不让外人进出。
可是树上的陆锦行却看得清清楚楚,当那个乡下汉子刚刚走到门前,还没有伸手敲门,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条缝,先是露出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接着,大门被人用力推开,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乡下汉子弯下腰身,双手便老仆扶起,两人相携着走进墓园,大门重新关上。
陆锦行看得明白,这一次关上大门的,还是那名老仆。
原本应该出来应门的哑巴汉子,却不知去向。
陆锦行听常来这里送东西的家丁说完,老仆腿脚不好,自从哑巴汉子来了之后,除了每日要亲自去擦拭老国公爷夫妇和世子夫妇的墓碑以外,便不再管其他的事,打扫墓园、洗衣做饭,以及开门关门的事,全都交给了哑巴汉子。
陆锦朝和陆老五离开不久,除非哑巴汉子是偷懒不肯出来,否则他不会离开墓园。
可是看刚才的情景,分明是那位老仆一直在等人,而那位乡下汉子,便是他要等的人。
那位老仆侍候过老国公爷,怕是就连陆锦朝也不会贸然受他的大礼。
而除了睡在墓园里的老国公爷、老国公夫人,以及世子夫妇,这世上若是还有一个人,能让这位风烛残年的忠心老仆为之等候,并且跪地行礼的,也只有陆玉临一人了。
陆锦行叹了口气,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在树上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因为打瞌睡还险些从树上摔下来,墓园的大门终于再次打开,那个戴着斗笠的乡下汉子终于走出了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