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长老越发暴躁,拍地而起,暗金护体骤然而发,周身灵光灿然,“如此狂妄,我倒要领教领教阁下神通。”话虽如此,却不敢就此欺身而上,目光落定在一言不发的公西赞脸上。
不料公西赞只淡然一笑,说道:“也罢,点到即止。”
“且慢。”宗楚说道:“宗某听说寂灭禅宗素以铸体术名闻天泽,今日你我单斗就不必动用法器秘术,只以拳脚定胜负,这位长老意下如何?”
“好!”公西赞慨然说道,“如此甚好。”他早已从公西简等人口中听说宗楚身法诡异、法器犀利,见宗楚竟主动提出只以肉身相抗,颇感豪气,不禁脱口而出。
中年长老也有些意外,怒色中多了一丝赞赏,略一拱手说道:“请。”
宗楚拱手回礼毕,神识一念之间,双臂处骤然烈焰腾涌,紫金色烈焰旋即蔓延,一瞬之间,宛若火神降临,周遭却不感一丝灼热之气。
八名镇元峰长老顿时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公西赞也是蓦然一怔,霎时收摄心神,不无惊诧地说道:“不知宗道友铸体之术源自何门何宗,修炼到了几层境界?”
宗楚说道:“不瞒公西宗主,宗某本是天泽闾国人氏,山门乃是梅山清元宗,师承闻啸笙,铸体术前不久才突破七层瓶颈。”
“七层!”有人惊呼出声,有人将信将疑窃窃低语,一时之间塔堂中有些噪杂起来。
公西赞面色不豫地环视众人,见嘈杂声渐止,唤过公西简在他耳畔细语一番,公西简点头转身出塔门而去。
宗楚说道:“公西宗主,这场单斗是比还是不比了?”
“齐长老,你看呢?”公西赞转而问道。
中年长老讪讪一笑,说道:“宗道友术法通神,老衲甘拜下风,甘拜下风。”说罢踽踽而退。
公西赞示意宗楚坐下,又吩咐侍女奉上灵茶,自己也盘膝而坐,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般审视着宗楚,众人心下疑惑,不禁侧目而视,只听公西赞说道:“宗道友年不过百,竟有如此境界修为,当真世所罕见,令本座汗颜。”
宗楚见其一语道破自己年貌,心下一惊,说道:“公西宗主谬赞了,宗某今夏已满九十又九,刚好虚度一百春秋,承蒙清元宗之主闻啸笙看重收纳门下悉心教导,数十年来又走遍涅幻荒漠与绝灵地渊,不过是偶有机缘罢了。”
众人听闻他只有一百岁年纪,又听他说起亲历涅幻荒漠与绝灵地渊,越发骇异,看向他的目光也惊诧而羡慕起来。众声低语中,都充满了对两大魔族凶地的好奇,便有人提出请他讲述荒漠和地渊见闻的要求。
公西赞说道:“众位长老殷殷之意,还望宗道友成全。”
宗楚见众人俱各期翼地盯着自己,仿佛离家多年的游子期盼家书般的殷切,不忍拂了众人之心,但方才目睹公西简受命出塔,传闻镇元峰中尚有一名神通不测的空衍禅师坐镇,如此看来传闻定然不假,目下仍是凶吉难测,而凌乐与黄衫女子都曾跟随自己历经地渊之险,便转请黄衫女子为众人述说。
果不其然,黄衫女子讲述不到一盏茶的时辰,公西简便匆匆走进塔堂,在公西赞耳边低语一番。
公西赞脸色立时肃然,煞有介事地对宗楚低声说道:“宗道友,请随我来。”此刻他神情庄敬异常,连平素自称的“本座”也似乎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