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这厢有礼了,两位可是在此恭候宗某哟。”
二女都噗哧一笑,薛燕婷白了宗楚一眼,嘴角一挑说道:“还以为你巨星陨落了呢,风头还没出够,来这里显摆?进了趟量劫谷,竟变得油腔滑调了!”
宗楚挠了挠头,说道:“我不和你饶舌,你们怎么没有去大厅,他们可是得了不少彩头噢。”
薛燕婷说道:“闻大长老让人传话,令我们二人来这里等候,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的定是你杀人太多,连累我们了,咯咯!”
宗楚一听“杀人太多”,目光顿时阴郁下来,过了半响,才长长的吁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箭在弦上,身不由己,奈何!”
“身不由己?”薛燕婷谛听揭语般,咀嚼了半响,不由回想起宗楚当时双目赤红的狰狞模样,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宗楚回顾,见是闻啸笙并莫塵两人走在前头,王岐涯两手下垂,恭谨的跟在后面快步而来。宗楚等三人忙站到道旁拱手迎候,闻啸笙满意的一摆手,带头进了竹楼,几人随后鱼贯而入。
闻啸笙和莫塵坐定后,闻啸笙向薛燕婷和清月一招手,说道:“你是宋峰主门下吧?”不待薛燕婷回答,接着道:“从今往后,你随清月在芷云居修行,不可轻易离开芷云居,可听清楚了。这是一些丹药,拿了去吧宗楚留下!”见宗楚随着二女往外便走,一声喝住了。
宗楚略一愣,束手站到王岐涯身侧,恭谨的望着闻啸笙。青烟袅绕中,闻啸笙脸色阴晴不定,良久,蓦然盯着宗楚说道:“化骨门花老魔的传人,还有驭灵殿木一非的弟子可是你所杀?”
宗楚挠了挠头,心中有些忐忑,犹疑的说道:“弟子是击杀了两宗几人,但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我我”
闻啸笙见宗楚有些惶恐的样子,喟然笑道:“为师并无责怪你之意,只是想了解情况,好做应对罢了,你不必紧张的。”说着竟翻手现出噬灵尺和幻音萧,“其实,为师已经知道这两人殒身你手,这两件法器闻某岂能不识,往后切不可向外人提起法器之事。”
宗楚和王岐涯忙点头应诺,闻啸笙将两件法器收到袖中,又听两人将量劫谷中的经历细细的讲述了一遍,这才令王岐涯离去。沉吟了片刻,对宗楚说道:“为师观你血煞之气有些凝厚,莫长老也提起过此事。若是本宗其他弟子,当先化解煞气,不然修行中稍有不慎,便会煞气灌入经脉,致灵气驳乱侵染真元,甚至心智迷乱,癫狂而亡。可谓大道浩淼、造化弄人,这血煞之气于你却是味不可多得的灵药。”
莫塵听着不由一怔,一捋下巴,方觉长须不存,兀自笑道:“莫非宗师侄所修的玄罡诀,竟是魔道功法!”
宗楚听了心中突的一跳,闻啸笙不以为然的说道:“佛魔儒妖道鬼,只是称谓不同罢了,谁能辩的分明?佛身魔心,儒行鬼道屡见不鲜,所谓见性明心唯心而已,莫师弟不会如此泥古不化吧?”
莫塵尴尬一笑,“师弟岂敢,岂能忘了本宗龙师叔之事!”
闻啸笙突兀听莫塵提起龙师叔,仿佛勾起了他心底尘封多年、讳莫如深的一段往事,顿时神色黯然,唏嘘不已。
宗楚听得有些迷糊,闻啸笙所说的正魔不分,他还勉强能理解一二,这“龙师叔”又是清元宗历史上怎样一位人物?怎么一提起此人闻啸笙便神色大变?宗楚心中虽然十分好奇,却又不敢贸然发问,只待日后慢慢打听了。
闻啸笙沉默了一会,似乎还未完全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幽幽说道:“此事不提也罢,人各有志岂能勉强。宗楚所修炼的**玄罡诀,究其根本,不仅与魔道有着莫大的渊源,与妖族也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结。闻某当年曾领教过寂灭宗明心禅师的大易金刚印,也似乎也有这**玄罡诀的影子,其中玄机闻某也百思不解。可见这大道迷茫不测,修炼永无止境。”
宗楚绞尽脑汁,尽量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这些信息可都是与自己息息相关,在以后修行中,说不定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闻啸笙娓娓而言,看着宗楚接着说道:“铸体之术,其实人人皆可修炼,到一定境界也可大幅增进肉身强横程度,甚至可以经受普通法宝的直接攻击,但也仅此而已。要想将肉身淬炼到更高境界,甚至与灵宝相抗衡,现在听起来是匪夷所思,但上古时期却并不鲜见,不知是因功法失传还是天地元气变异,万余年来修炼铸体术的修士,竟没有一个成其气候的。加之修炼铸体之术的艰难痛楚,也闻啸笙拿起玉杯,呷了口灵茶,问道:“为师观你**玄罡诀,心法已经修炼到了第五层,不知铸体术到达了第几层了?”
宗楚挠了挠头回道:“也到第五层了。”
“嗯,那就更没有问题的了,如你只有第三层境界,血煞之气在可能对你还有所妨害,此后只有利无害的了。往后修炼玄罡诀也无须刻意关注这血煞之气,此气自会对你有多助益,主动引导反倒不妙。为师所知也仅限于此了,你在日后的修行中可自行领悟,说不定更有其他玄机也未可知的。”
莫塵听完闻啸笙一番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游庭鹤在离去时,曾提到驭灵殿也有一部铸体术的古籍残本,难道与这**玄罡诀也有关联?”
闻啸笙嘿嘿一笑:“闻某方才说过,铸体术本身并不神秘,驭灵殿存有铸体术古籍,并不稀奇。还要看是何种功法,一般铸体功法,大小宗门都可能有所的。嘿嘿,想不到游庭鹤那阴骘小子竟与宗楚这般投缘,竟将腰牌也赠给了你。”
莫塵捋着三寸长的残须,也哈哈一笑,说道:“师弟也是第一次见到驭灵殿这种银色的腰牌,据说只有元婴期长老才有资格持有这种腰牌的啊。”
“师侄竟忘了这游庭鹤是何许人?漫说一块腰牌,驭灵殿镇殿之宝他也能拿出来的!”闻啸笙不以为然的说道。
莫塵似乎有些惊诧,说道:“如此说来,那传闻竟是真的了!”
闻啸笙嘴角泛起一丝嘲笑之色,说道:“真真假假,各人心中自知,费老怪的脾性三宗谁人不晓!”
莫塵会意,哈哈一笑道:“我观那游庭鹤倒是对宗师侄甚感兴趣,此次让宗师侄弄的铭下心魔之誓,似乎竟无恼怒之意,不知是否因为得了化元果,还是另有深意。”
闻啸笙朝宗楚一指檀木椅,说道:“你也坐下。不管此人有何居心,既已铭下心魔之誓,便不敢再寻我清元宗弟子的晦气,倒去了我一块小小心病,每年本宗和化骨门,不知多少子弟糟了他毒手,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宗楚,你既有银色腰牌,若是挂念他那本铸体古籍,不妨去趟驭灵殿的。”
莫塵惊诧的说道:“那游庭鹤究竟什么用意,如今并不明了,贸然前去恐怕不妥吧?”
“莫师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驭灵殿的腰牌并不寻常,特别是这种金银两色腰牌,不仅是驭灵殿长老的身份证明,持牌之人还可要求驭灵殿,为其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这腰牌是驭灵殿代代相传遗留下来的,每一枚都被下了一种不同的禁制,就是费老怪也不敢轻易毁诺,哪里还敢为难持牌之人!”闻啸笙若有所思的说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这游庭鹤此次倒也算义气的了。”莫塵一怔之下脱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