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昭武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慢慢推开红杏说道:“贤妻手中还有多少银两?”
红杏扑红着脸,她向桌上看了一眼,反问道:“郎君这里又是什么?”
昭武笑了笑解释道:“噢!这是修缮房屋所余的整整一百两银子,可明天是我的平远镖局开业的日子,我正欲发帖邀请官府和附近的商家咸来赏光,到时候里外都要应酬,这一百两银子只恐要捉襟见肘。”
红杏抬起眼,认真地说道:“奴家过门之时,只带了一千两现银,迁居这一路上虽然小有花费,但也只是一千两差了些头寸而已!”
昭武听了,似乎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什么,只顾不住地点头。
红杏望着昭武沉静的脸,她突然又问道:“奴家听安婆婆说,自打我们入住这祖宅,府中平日人吃马嚼的开销都是安老家人的私钱垫付的,难道郎君出得家门,真的是空怀无物?”
昭武涩涩地笑着点了点头。
红杏略显不悦地说道:“看来奴家锦罗华衣、披红挂彩地出门,真的嫁了个穷光蛋!”
昭武嘴一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只要我昭武有家有业,何愁日后没有银子花?”
红杏噗哧一笑,她用手在昭武的下巴上戳了一下说道:“看你这认真劲!且不说公公和大伯在朝中是何等人物,只看在你岳父这座靠山,还愁衣食无济?”
昭武将眉一扬,正襟说道:“男人大丈夫既然推门立户,自当顶天立地,受人哺养之事,万万行不得!”
红杏一见昭武又认真起来,便靠过去,双手抱住昭武的左臂用力摇着说道:“都是奴家不知羞,我郎君是个堂堂的汉子,奴家从此有郎君庇护,正是觉得万幸不已呢!”
昭武伸出右手,在红杏的肩头上抚了抚说道:“贤妻,眼看将至掌灯时分,为夫还要在此书写请柬,你还是早些回去安歇吧!”
红杏放开手,缓缓起身说道:“银两尽在床下的箱子里,郎君若用可随时自取,反正奴家也不会守着这些冷冰冰的银子过一辈子。”
红杏说到这眼圈一红,她忙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话说第二天午时一过,在一阵隆隆的爆竹声中,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便挂在了大门的门楣之上,紧接着又是一通欢快的锣鼓伴着雄狮的跃动,昭武的平远镖局终于算是挂牌开业。
这里,大家若不嫌我老瞎子嚼舌头,我就给大家唠几句江湖之中的闲话。
这不论什么买卖,它开业都会选个吉时,就说现在的小青年结婚庆典,一般也会选在九点五十八分这个时刻,要的就是“久、我、发”这个吉利劲。可东汉那个时候还没有钟表,谁也不能把时间掐得那么准,昭武开业的吉时选在了过午,这也是江湖当中的俗规,尤其是镖局这个行当,都应当避开这个“武”字才吉利,因为中午的“午”和动武的“武”是谐音,所以选择过午开业就是为了要避开这个“武”字。可还有一点,我老瞎子在这里给大家再秃噜几句,昭武没想到的是:昭武和招武也是谐音,他即使选对了吉时,也难避其凶,这才引出了一段大吉大凶的故事。
有人说了:昭武改名叫做远武不就得了么?
这话,我老瞎子赞成!如果昭武改作远武,的确能够避得一凶,可这故事里边是有机关暗扣的,假如昭武避开了这一劫,那么,这段董永和七女的后续故事也就失去了节点,就此也就没了下文。
刚才跟大家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现在咱再将昭武开业时的细节,给大家简单地聊上几句。
要说昭武的平远镖局开业这天,那人气自然是没的说,因为在郅县,提起这刘氏之家,那真是赫赫有名。不用说昭武的祖上曾经有多么高的威望,就说这现在,刘府之中有刘通和昭文这父子两代人在朝中为官,谁人不知?所以这头一说就是县太爷,一老早就打轿来贺。还有这些个远近的商户,挤挤擦擦来了一百多位,昭武请了八个厨子,也是整整忙了一个下午。
不用说,昭武这次又是喝得酩酊大醉。说起来昭武本来没有多大的酒量,可人在江湖,就得尊重江湖的习惯,江湖中人总觉得,喝酒用海碗,一饮就尽的,就认为这人够豪爽、够义气,是个汉子,所以延传下来,就成为了我们悠“酒”文化的一个范本,我老瞎子还甭说看没看见过,就连自己也是深受其害。说出来也不怕大伙笑话,我老瞎子也有喝高的时候,这人一旦喝多了酒,这脑瓜子就沉,恨不得俩脚丫子朝上走路这才得劲。脚丫子朝上走路!这还是人吗?还真是不太好说!
言归正传。话说昭武的平远镖局自打开业的第二天起,这生意竟还真是不错,头半个月都排得满满当当,每天都不闲着。昭武安排朱骞和吕良 分别做了大把头和二把头,又将爬墙虎习人寿派做哨口一职。
啥叫哨口啊?这哨口是镖局之中必不可少的职位,一般是由经验老道或者交际广泛的人来担任。他是在押镖的镖趟子前边来打前哨的,专门负责观察前方道路上有没有可疑的状况,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打一声唿哨,告诉后边的人早作准备。由此可以看出,哨口这一职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昭武认为由习人寿来担当哨口一职是再适合不过,因为习人寿是这些人当中在江湖结交最广的,况且,早此之前的拉杠子、拜山头也都是习人寿出面跑的腿。这就是说,昭武对哨口一职的任选,是早有打算的。
要说这昭武也是初次入行,对于押镖上的事他也是个新手,所以每次押镖他都是亲自带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虽然劳碌了些,昭武的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你想呀!谁干买卖会厌倦本行生意上的事呢!那还不早晚撂耙子了?
可没过几天,昭武就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所有接到的镖都是短途的,连一个远道的都没有,再加上昭武经过这几天的亲身体验,他发觉,这其中有许多镖都只不过是在相邻的几个县来来往往,而且还都是宽阔的大路,根本就不需要押镖,少数几个稍远些的,其实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说白了,这些都是人情镖,摆明了其中大有“托举”之意。
昭武终于悟出了其中的原委,他心说:我的镖局若如此下去,岂不成了被人供养?不行!我得靠自己寻找出路。
于是昭武一边继续亲自押镖,一边又派习人寿出去,希望他凭借在江湖之中的人际关系,能够揽到一些真正的、有“分量”的镖。
话说这习人寿一走就是十几天,这一日他满面春风地回来,终于带回了一个“大”的生意。
昭武经过仔细地这么一问,这才明白。原来,这趟镖的货主是王莽篡政时期的一个宦官,姓白,人称白公公,后来,刘秀率兵打入了长安城,这人便趁乱逃出了皇宫,在城外一个偏僻的村落暂时隐居起来,没想到刘秀不久在西安称帝,后来又迁都到了洛阳,这太监虚惊了一场,这样又把家搬回到了长安。这一次,老太监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就想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安度晚年,听说云南大理这地方风光秀美、气候宜人,于是老太监便想举家迁往云南大理。
刚才不是说过,这老太监是趁乱逃出来的,当然也没空手,他是连逃带盗,偷走了宫中的不少宝物。这一回昭武要押的镖其贵重程度咱自不去说,单说这从东京长安到云南大理这一趟的镖值,就是白银三千两,并且,这预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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