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岳沉吟了一会,对他笑了一下:“算了,这和我一个封疆大吏又没什么关系,我只需要效忠大央皇帝就行了。”
李劭卿没说话,周维岳这句话表现出的态度很明显,他,或者说是周氏绝对不会参与夺嫡之争,他效忠的只是那个皇位。
不过没关系,你不帮我不要紧,不要去帮别人就行了。
李劭卿没有强求,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扯开了话题:“九公主将你和蔺大人调回赵城的用意,你都知道了吧。”
周维岳愕然:“不是为了不让你我发生分歧么?”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李劭卿默了默:“我还以为你这么七窍玲珑,应该能明白。”
周维岳笑道:“我自然没有你和九公主那么心有灵犀。”
李劭卿欣然笑纳了这个暧昧的恭维,好言好语地跟他解释:“公主要你回去盯着赵城,为了防止泄密,我没有在战报中详细说明这次的出兵意图,但公主从出兵计划里看出了我的意思,她将你调回去,是因为不放心广西守军能打下谒靳两城,特意派你去指挥战役。”
周维岳恍然大悟:“九公主思虑长远,周某敬服。”
李劭卿又道:“而且叛乱平息后,我们就该回长安了,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走了之后,蔺大人还要留在广西查叛乱一案的真相,届时没有中央的军队给他做后盾,查起来将会困难重重,你这次把蔺大人带回赵城,还要协助他尽快查出内幕。”
周维岳蹙眉道:“叛乱一事,还有什么内幕,无非是官逼民反,既明这么查,估计只能查出一堆贪官来。”
李劭卿笑了笑:“西南的叛乱,却有浪人来参与,你不觉得这个很奇怪么?况且倭乱主要集中在岑港一带,两广之间并没有多么严重的倭乱,但是却有一支浪人武士组成的军队在广西。”
周维岳心里一惊:“这可不是轻易能查出来的。”
“查吧,”李劭卿道:“不然如何向陛下交代,更何况这件事若不查清楚,迟早是个祸患。”
周维岳点了一下头:“我会随时与你保持信件联系,你小心一些,另外在打倭寇这一方面,你的确不如我们浙江兵,所以那支浪人部队,你放心大胆地交给我们浙江兵便是了。”
李劭卿应了下来,又叮嘱了一遍:“谨防泄密。”
孙常死在康城之后,柏大峥和李劭卿算是已经彻底谈崩了——毕竟人家一个高级指挥使都死你手里了,还扯着嗓子大喊“我们有诚意”,显然只是有诚意地在耍人。
然而柏大峥不这么想,他依然派去了使者,还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在信中声泪俱下地说孙指挥的死真不是他干的,这都是误会,还让李劭卿息怒,他已经在康城全力追查杀死指挥使的人了。
李劭卿一点都没怒,他当然相信柏大峥的话是真的,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柏大峥的海外援军还没到,怎么敢这么挑衅他。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杀孙常的人刚从长安面圣回来,正好端端地在他军营里活蹦乱跳,怎么可能被柏大峥追查到。
所以李劭卿依然诚恳地回复了他的信件,并且说他相信这都是误会,希望柏大峥能出城来,让他俩好好面谈一次,把误会都说开,以后大家还能和谐相处。
柏大峥派来的使者带着李劭卿的亲笔回信,千恩万谢地走了,李劭卿还亲自送他到中军帐外,摆出一副对和平满怀希望的样子,深情地目送他离开,转身回帐的时候顺**代了一句:“点一千人巡夜,不得偷懒。”
不得不说名将之所以是名将,那的确是有一定道理的。半夜,柏大峥派了人去劫第一军的营,正好碰上巡夜的士兵,噼里啪啦一顿打,叛军挥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反而留下了几十具尸体,灰溜溜地回城了。
柏大峥构思很美丽:白天刚送了和谈的信,今晚他一定会放松警惕,正好劫一把,不管劫到啥都不吃亏。
李劭卿笑的很得意:老子玩兵者诡道这一招的时候,你还在广西编竹条呢!
第二天,柏大峥的使者又带着新的和谈信,飘然来到了李劭卿的军营里。
说实话李劭卿也有点无语,明明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他还能一封封地送和谈信,而且写的一封比一封推心置腹,说明了自己忍无可忍谋反的原因,痛斥了广西官员尸位素餐草菅人命的行为,最后声泪俱下地表示,他愿意出城来面谈,希望李劭卿能往后退三舍,腾出地方来当做和谈的场地。
李劭卿将来信交给陈科,让他将柏大峥的信亲手交到蔺既明手里去,当做查案的依据。然后大笔一挥,又给柏大峥回了一封,热情洋溢地表示:行,明早我就率军退三舍,期待午后的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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