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世间万物都可以被更改,被替换,但惟独她,是独一无二的,是他绝对不能失去的。她就是他的全世界,别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惟独她,不行。
他的眼睛里也满是凄怆的光,但他没有让她看见,也不会让她看见。
所有的伤痛,都要他自己来承担,他不想让她受一点伤害。
她打在他的身上,并不疼,但他的心却疼的厉害,为她。
他希望她能够多打一会儿,也好心里舒服一点。
顾婉一边打,一边哭喊,刚才哭不出来,像是有棉堵在喉间,但现在,一听他说竟是他喂她喝的药,那团棉像是被拨开了一样,让她畅快地哭出了声音。
她嚎啕大哭,任凭眼泪肆意地流,将他的白衣****了很大一片。但她并没有打他很长时间,只一会儿,便停下了。
打他有什么用?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又不是真的刻意杀了孩子。
虽然明白这一切,什么都清楚,然而她的心,依然疼痛的无以复加。
她的孩子,在她肚子里六个月,她满心欢喜地以为一定能将他平平安安地生出来,但谁曾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是老天在惩罚她吗?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却要夺走她的孩子。如果非要拿什么去抵偿的话,她宁愿她自始至终都没来过,她宁愿她当初就彻底死了。
从没拥有过,就不想占有,但一旦尝到了拥有的滋味,就不想放下,也放不下。
果然,命运公平的很,不会让她多得到了什么。
顾婉嚎啕大哭了好一会儿,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变成低低的呜咽。但这样,却更让宁卿疼在了心里。
她心里难过,他比她更难过。她为没有了孩子而痛,他为孩子和她一起痛。
他一直将她抱在怀里,不放开,也不松开丝毫,直到见她渐渐地安静下来了,这才为她将脸上的泪痕拭去。
丫头早已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知道是她醒了,但却不敢进来。心里跟着一起难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去煎药。
宁卿扶顾婉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接过药碗,给她喂药。
顾婉没有反抗,乖乖地张口喝下了药。
药很苦很苦,但她却像没有丝毫知觉一样,像个木偶一样,一勺又一勺地将一碗药喝了个干净。
喝完药之后,宁卿拿了颗蜜枣塞到了她的口中。
但甜,和苦,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她的心里苦,比药更苦,不是甜甜的味蕾就可以压得住的。
顾婉醒来之后,宁卿又让人去叫了梅司愈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顾婉已经喝完药睡着了。许是真的哭累了,睡的很沉,梅司愈给他把脉的时候,都没有醒来。
梅司愈的神情一直凝重异常,直到把完了脉,皱着的眉都没有松开。
“怎么样了?”宁卿急忙问道。
梅司愈微微叹息一声,有些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也不知道,那些话,现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