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佟一时心急,责备云裳的话便如此说了出来,但谁料,说罢这话,却出乎意料的,久久没听到她的任何回应。他不禁心想,难道谁他把话说重了,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又觉的不像啊,这丫头平时不是不管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吗?这回,这是怎么了?
二人打马继续在这树林里走着,因为一边走,一边要辨寻方向,所以走的并不快。然而,许久过去了,云裳依然没有回话,也不说其他的。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马蹄踏过并不坚硬的地面,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清风拂过枝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好吧”,莫佟终是软下了心来,“是我说的太过分了,你别往心里去。”
但云裳还是没有说话,她坐在他的前面,所以他并不能看见她的神色,更不能知道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果他能看见的话,就可以看见,此刻云裳的脸上,布满了一种似是哀戚的神情。
以前在清凉山的时候,只有师父和师兄,十几年来,她都没有离开过清凉山。师兄是寡淡的性子,并不与她多交流,而每当她做错了事,师父对她的惩罚,最终无非就是一天不许吃饭。正是因此,养成了她刁蛮的坏习惯,目空一切,觉的什么都无所谓。
但自从离了清凉山,她才发现,很多事情,原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大部分事情,都要复杂的多。
此刻她沉默,是因为莫佟说的话,突然就戳到了她的心。
他说的何尝不对?这几年来,她除了不停给别人添乱,又做成了什么?其他的,还可忽略不计,但因为他,让宋文修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不论什么时候想起,心头的悔恨,便如同涨起的潮水一样汹涌袭来。
她现在别无所求,只想找到他,只想让他回来。
马儿依然在慢慢地往前走着,乍一看十分悠闲,但若仔细看,则会发现,那行动的步伐沉重的,仿佛背上被压了千万斤的伤感。
风依然在吹,摩擦枝桠婆娑作响。但这微微的响动,却让原本就沉寂的环境,显得越发寂静了起来。
“怎么了?”莫佟问道,他以为云裳生气了。
云裳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就在他觉的她准是又不理会他的时候,却忽然听她说道:“你说的对,我的确很幼稚,又无知,除了不停给身边的人添乱之外,其他的一无是处。”
她的声音低沉,满含着错综复杂的情绪,似是伤感,似是自责,似是懊悔。
莫佟见惯了她的癫狂霸道,也习惯了她的刁蛮不讲道理,但此刻一听她说这样的话,顿觉心里不是滋味。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是苦涩的很。
难道,真的是他的话说重了?让她伤心了?
马儿继续前行,云裳却并没有再说话,完全沉默了下来。
莫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偶然抬头望了望天色,见太阳已升至中天。
“走了这么久了,停下休息会儿吧。”说着这话,便勒住了马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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