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依你这么说,她应该是真病了,”卫宜室说:“不然的话她早在咱们面前显摆了。”
梅姨娘听了两个女儿的话,就岔开话题道:“我昨天做了些松子糖,给老太太和夫人都送去了些,还剩下不少,我叫春喜拿过来给你们吃!”
说着叫丫鬟把那边五斗橱上的蟠桃瓷罐子拿过来,里头盛着大半罐松子糖。
卫宜家摇着头说:“谁吃这东西,不嫌费牙。”
卫宜室也不吃,心里还觉得梅姨娘究竟是小门户出身,爱吃这些低贱的玩意儿。
卫宜宛比其他人都高兴,因为这样的大雨天,她又有足够的理由躲在房里不出来了,连包氏也不会来看她。
春兰小心地把昨天从疯道士那里拿来的三贴膏药取出一贴来,卫宜宛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她赶快给自己敷上。
“多亏前几天叫你去道爷那里拿了几贴膏药,”卫宜宛语气庆幸:“不然这么大的雨怎么出门呢?”
春兰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卫宜宛,如今她头上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了,而且头皮上有多处脓肿溃破,看上去简直和破庙里那些带头的乞丐一模一样。
昏暗的光线中,看上去又丑陋又可怕,甚至令人厌恶。
卫宜宛见她站在那里不动,就催促道:“你愣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给我敷药啊!你不是说道爷给你这几贴药的时候嘱咐你要好生的给我敷上吗?还说用完这几贴药,头皮的创口就会愈合,开始生长新的头发了。”
“那天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春兰走上前说道:“可奴婢总觉得他疯疯癫癫的。”
“你少啰嗦,”卫宜宛不高兴的说:“都到这份上了,难道还能回头吗?”
春兰把膏药打开,一股腥臭味直冲鼻腔,令人作呕。
“小姐,这回拿的药也太难闻了,”春兰捂着鼻子说:“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卫宜宛当然也闻到了,可她从心里就相信那个道士能够治好她的病,就像治好梅姨娘堂嫂家孩子的毛病一样。
“你啰嗦些什么!天底下就是有你们这些蠢人,难怪道爷当初一再跟我说明他治病的方法特别。人家本来是不肯给治的,是咱们求着人家,如今又疑神疑鬼,你想要我怎么样呢?况且已经是最后两贴了,怎么能不用?”
春兰见卫宜宛动了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四小姐的脾气她清楚,要是再深说,恐怕自己又要挨罚了。
这么多年伺候卫宜宛,没有哪个月不挨一顿打的。她的脾气又坏又怪,让人根本摸不到头脑。
春兰屏住呼吸,把难闻的膏药慢慢的贴到卫宜宛的头皮上去。
卫宜宛疼出了一身的汗,头皮上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又像是架了火烙铁在烫,还夹杂着蚀骨的痒,像虫蚁不停的在搔爬。总之,特别特别的难过。
“等我熬过这些日子,管叫你们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卫宜宛忍着巨大的痛苦,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
疼痛让她扭曲了面容,使她看上去邪恶而丑陋,就像一个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