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字。
“若只寻医问药,确是如此。在下并没发现有其他异样之处。”顾郎中抚着他的美须又仔细想了想。
“如此,谢过顾郎中了。”
若真是与那等玄而又玄之事有关,依着那和尚的意思,外亲一概不得相见,黛玉竟与宝玉注定无缘了?可母亲那……
之前虽对贾母提及的结亲之事已有犹疑,但在她看来,母亲的这个主意仍有可取之处。若将来宝玉能科举入仕,顶门立户,脱了这王夫人的辖制,也未必不可把黛玉许配于他。
心思百转间,贾敏又多添了一处烦忧。
数日后,黛玉在众人精心照料下逐渐康复。
谁知她刚好,又换了贾敏病倒了。黛玉林昭姐弟两个日日去贾敏床前侍疾,盼母痊愈。
可又因临近年关,府上诸事与日俱增。林如海忙于公务,黛玉林昭年幼,林府上下除贾敏外再无一主事之人。贾敏只能强撑着病体起来主持,好不容易待年过去,才得好生将养。陆陆续续又过了几月,才逐渐好全。
待贾敏病体痊愈,林如海便给林昭重新找了位西席,黛玉因年纪渐长,不便再与外男接触,就在内院跟着贾敏学管家事宜。
春去秋来,一晃两年过去了。
二月二,龙抬头。京城来旨,升巡盐御史林如海为从二品户部左侍郎,着即日进京任职。
因林如海明为巡盐御史,暗为圣人在江南的耳目,素日里就有上达天听之权。日前与京城奏本往来时,林如海已有所预感。故此次升迁,阖府并无忙乱,各类物品在贾敏黛玉母女两的指挥下被一一整理、打包装箱。
与江南诸地的世交好友告别后,林府上下数船齐发,浩浩荡荡地再次入京。
这日夜里,林如海约了林昭的西席冯先生于船室内手谈一局。黑白二子往来间,两人随意聊了起来。
“看来京中不甚太平啊。”冯先生冯庚慢悠悠地放下了黑子。
林如海紧跟着放了颗白子:“底下诸子年岁渐长,这老大老二不使使力,怎能让老父瞧见他们?”
“可使力太过,又徒招老父厌烦。”冯庚又稳稳落下一子。
“老父也难啊,手心手背俱是肉。”林如海观着棋局略作思索,白子跟着落下。
冯庚笑:“在这等泼天的富贵面前,什么肉割不得?”
“狗肉。”林如海放下最后的关键一子,霎那间只见白子连成一片,已然成势。黑子落败无疑。
这老狐狸,冯庚心中笑骂了声,原来早就布下了局等他入瓮了。他随手扔了手中的黑子,道:“会咬人的狗不叫?”
林如海笑道:“正是。”
一旁的林泛眼观鼻鼻观心地听了两人打了半日哑谜,见此局已了,立刻上前收拾了,完了又重新立回了原处。
这林府有内外二总管,内为林泛,外为林舟,泛舟二人为亲兄弟。若说林舟与林如海一同长大情同手足,那林泛便是看着二人长大的,于林如海来说,更添了一层亲近之情,为其心腹中的心腹。故说起这等隐秘之话时,只让他在旁侍候。
两人又重摆了一局。
“昭儿近日可有顽皮?”林如海问。
冯庚斜了林如海一眼:“又来刺我不是?昭儿何时有顽皮过。若我养了这么个好孩子,就是皮实些又如何。”
林如海哭笑不得:“你若想,何愁没有姑娘嫁与你。待回了京,同你家老太太一说,保管她乐得给你找十八/九个来。”
“哎。”冯庚黯然叹息:“你又不是不知,何必去白白地糟蹋了人家姑娘。”沉默半晌,又道:“我这一生,也就对不起老母了。”
林如海不忍,对着老友劝道:“让昭儿认你做了义父也是一样的,临了保管让你风光的走。”
“那感情好。”冯庚见心愿达成,也不作出悲状了,直接丢了棋子就要去寻了林昭来。
“老家伙,输了就输了,还想跑。”林如海笑他:“黑灯瞎火的急什么,到了京城可要好好的办一场才能让昭儿改口,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你。”
冯庚见林如海识破,也就顺势坐了下来。心下十分感动,允他到了京城大办,就是要坐实了林昭为他义子的身份。若林昭日后不能为他养老送终,必将受到世俗的指责、前程不保。不由得心生感慨:得此老友,真是人生大幸啊!开口承诺道:“定不会亏待了昭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