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尊贵的大元汗。可是大元汗既然肯屈尊半途来迎本使,却怎么这样气派的王帐里,竟然只有大汗一人?”
驱逐了瓦剌,巴图蒙克正式定号“大元汗”。只是大明不承认“大元”,认为大元已然覆灭,于是大明的所有书籍全都记录成“达延汗”。
巴图蒙克便缓缓转回身来,目光落在兰芽面上,痴缠良久。却忽地伸手一指双宝:“你,出去!”
此时的蒙克,已然不再是江南时慕容的风华绝代,而是双肩担满了草原的雄风!
双宝便被震得退了半步,却还是死死站定,抬头来瞪住巴图蒙克:“回禀大汗,奴婢乃是陪同公子而来。公子在帐中,奴婢便在帐中;除非公子离开大帐,否则奴婢寸步不离!”
“你说什么?”巴图蒙克眯眼盯住双宝,霍
地迈步过来,身上那纯白的鹿皮大氅呼啦啦翻卷起一层寒气。
他两步跨到双宝面前,碧眼紧眯,仿佛草原上的胡狼一般凶狠:“你再给本汗说一遍!”
双宝惊得又是腿弯一软。兰芽却含笑回眸,伸手握住了双宝的手腕。双宝苍白着一张小脸,黑眸在兰芽面上滚了一圈儿,便重新站定了。这一回,连之前那半步都未曾退。
他抬眸清清静静朝巴图蒙克,便将方才的话又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兰芽这才咯咯一笑:“大汗,这回你可满意了?”
巴图蒙克森凉盯住双宝,然后却缓缓收回目光,进而仰首开怀大笑。
目光骤然转回来盯紧兰芽:“不错,果然是你调.教出来的人。小小年纪,又是个没根的,却一副好胆色!”
兰芽不慌不忙道:“大汗谬矣。这个双宝虽说是伺候我的,不过他却不是我调.教出来的。大汗怎么忘了,他是灵济宫的人呐。灵济宫里的人,包括我,一个一个儿地都是我们大人调.教出来的啊。”
巴图蒙克面色陡然一变,眯起眼来。
兰芽便又瞄了双宝一眼。
双宝吸了一口气:“大汗虎威惊人,方才奴婢也被吓着。不过大汗却不是这天下最吓人的人——我们大人比大汗还吓人不知多少倍,奴婢们在大人身边长大,早都已经不怕旁人了!”
巴图蒙克面色便更加难看。
兰芽适时拦住双宝,咯咯一笑:“你这傻孩子,浑说些什么呢。咱们出使来草原,可不是跟大汗比勇斗狠来的。咱们大明是礼仪之邦,咱们是来通使友好,以理服人来的。”
说着又瞟向巴图蒙克去:“大汗也是,亲自纡尊降贵来迎接我一个小小的少监倒也罢了,何必还这么大的排场?我身边另外那个小孩儿都说了,战马黑压压的占满了草原,旌旗呼啦啦地遮天蔽日……人家知道的,是大汗对我礼数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汗是带兵来打仗的呢。咱们大明和草原之间,打了这么多年,也该打够了。大汗说是不是?”
蒙克走近兰芽,居高临下眯眼凝望着兰芽:“我算听明白了,你自打走进这大帐,口口声声便是你们大明如何如何。怎地,兰伢子,原来你此来是一门心思当真只给你们大明出使来的,对我全无半点情分了么?”
他突然伸手,一把捏住兰芽下颌,迫使她抬眼望向她。
“一别数月,你竟然一点都不想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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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家公子!”
双宝见状便急了,举着使节就要冲上来打蒙克。
“双宝!”兰芽厉声喝止:“你给我站回去!”
双宝紧咬牙关退回原地,死死盯着蒙克,眼圈儿已是红了。
兰芽下颌几乎被他掐碎,她却半点都不挣扎,只是抬眸含笑轻蔑地盯着他:“大汗是想我,还是想我的银子了?我可没忘了当初就承诺过大汗,终有一天会将大汗手中那些形同废纸的大明宝钞,全都兑换成真金白银。大汗此时看着我,就跟看着晶灿灿的金子银子似的吧?”
蒙克眼睛微眯,涌起一股笑意。他的手滑下,却没松开,而是贴在了兰芽颈侧。她捉着她的颈子歪头凑到她耳边:“说得这么笃定……你又打好什么算盘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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