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海澜道:“彤史有两人,当中有个叫杨玉的,从前倒是跟吉祥颇有些过结。”
“哦?”僖嫔睁开眼睛:“那就在这个杨玉的身上多用些办法。务必将她拉到咱们身边来。”
海澜觑着僖嫔神色:“娘娘可是还放心不下吉祥?”
僖嫔点头:“吉祥的性子你我都最明白,她哪里是肯安静的角色?她跌得越惨,一旦给了她机会,她便会越是加倍地向要夺回来。”
“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她的孩子阻挡了本宫的孩子。倘若本宫生出来的是个皇子,那到时候就是吉祥母子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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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皇帝又独自坐在黑暗里。
其实这段时间来是乾清宫最热闹的一段时日了,每晚上都有不同的嫔妃轮番来侍寝,她们各自用足了手段哄他开心。能唱的唱,能舞的舞,能书的书,能棋的棋……每晚衣香鬓影,燕语莺声啊。可是却为什么那些热闹一点都赶不走他心底的寂寞?
在他心底,他永远还都是跟从前一样,一直都是这么自己孤单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后宫的好消息也不断传来,继僖嫔有喜之后,接二连三地传出喜讯。他身为天子、身为一个男人的雄风,从来没有这样高涨过。眼见国祚即将有继,外朝开心,身边的内官们也跟着开心,可是唯独是他自己却笑不出来,仿佛这事儿跟他并无太大干系。
入冬之后老张敏的身子越发不济事了,皇帝嘱咐他卧榻休息,不必到眼前儿来伺候。
内宫监和司礼监的两位掌印太监已经来委婉地与他启奏过了,说张敏年纪大了,又总是小病不断,已经不宜在皇上身边伺候了。是时候将张敏送到外安乐堂去养老,若是皇上舍不得,也可赐给他一笔银子,放他出宫养老,或者再赐一座宅子也就是了。
这都是宫里历来的老规矩,怎么能叫个死期不远了的人伺候在皇上的御前呢。
皇帝听着点头,却也一直拖着没答应过。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他身边不过只有这么两个人:张敏、贵妃。张敏一日一日地眼见着就要不行了,那接下来……贵妃岂不是也快了?
倘若有一天,他们两个都撒手离他而去,那他又该如何自己一个人忍受这寂寞深宫里的一日一日,心里有话又该与谁去说啊?
他的身边,除了张敏和贵妃这两个老人儿外,后来还有两个能办事的,一个是小六,一个就是兰公子。
可是这两个孩子……终究跟他不是一条心,做不到张敏和贵妃的忠心耿耿。
越想着他便越发寂寞,越想着便越发不敢想下去了。
面前的御书案上一左一右摆着两叠厚厚的奏疏。一摞是陈钺的,一摞是马文升的,这两个臣子,即便小六都去坐镇辽东了,还在吵,还在喋喋不休地证明自己、攻击对方!
另外还有第三摞奏疏,便都是朝臣趁机弹劾小六的,一会儿说小六偏袒陈钺,一会儿又说小六偏袒马文升,一会儿又说小六不听陈钺也不听马文升的……
辽东,竟然就这么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明确提一句:兰太监究竟找没找到,她是生是死。
皇帝想了一会儿,才扬声召唤大包子:“包良啊,去,将月月带到朕眼前儿来。朕有几天没见那孩子了,颇为想念。”
大包子愣了愣,低声提醒道:“皇上,这夜已经深了……”
皇帝不耐地挥手:“朕叫你去,你就去。”
大包子急匆匆去了,望着他的背影,皇帝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有月月在,他便不担心。兰太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如果张敏不在了,他身边至少还能有她可用,这样想来他的心情便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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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有一阵子,煮雪才抱着月月急匆匆赶来。
进殿跪倒请罪,说是月月睡着了,突然接着圣旨,哄了她许久才将她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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