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的龟公,在秦淮河上少说混了十几年。
这事透出的诡异已经让他意识到非同小可。
面对谁他都不敢有所隐瞒。
“怎么会这样?”原本白着脸色的甄三爷变得气恼起来:“难道是有人故意要毁了我们甄家新花船不成?”
“章大人,这事有蹊跷,我怀疑是有人作乱,这不是意外。”
章顺扯了扯唇,这是玩脱了就贼喊抓贼?
他没理一脸看着愤怒的甄三爷,让人把打捞救援上来的人统统带去漕运司审问。
因着会水的人多,只伤了七八人,死了两人。
另外二三十人除了受点江水寒,没什么大问题。
显然这不是冲着要命的局。
但即使这样也让章顺愤怒在心。
审问一遍,确认上船的客人在沉船前就不见后,他让甄三爷去报官。
“甄三,死了人,事儿又奇怪得很,你还是赶紧去报官吧!”
漕运司管一些运营小纠纷,出人命的事不归他们管,得让其他衙门来查。
脸色一直反复白着的甄三,这会已经感觉到要大祸临头了。
该死的人没死,这是要命的事。
收到消息的郑知府又气又慌:“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把柄没拿到,还被人识破,也不知那几个被带走的花娘知道多少事。
气急败坏的郑知府,连忙喊人来商量对策。
秦淮河上的花船,因着有别的花船出事,后半夜都靠岸没了夜游的兴致。
一条不起眼的花船上,几十个御侦卫跪地听令。
肃着脸的卫离尘发出一条条命令。
江南之势,必须要削一削了。
竟然猖狂到如此地步,下药,沉船,令人发指的胆大妄为。
就算搞这么大场面不是为了取他的命,而是为了让他“偷腥”之事被众所知难以掩饰。
这事他也绝不轻饶。
分派出任务后,他才重新审问绵娘。
被弄醒过来的绵娘,知道花船沉河了之后,顿时脸发白身发抖。
甄三爷明明说过,事成后把那艘新花船落到她名下,让她做个有自己花船的花娘。
但花船沉了。
说过要给她的花船沉了!
这是根本就没想过给她,不止是没想过给她好处,还打算拿她来挖坑埋人。
若不是她被眼前这男人带走,真若事成,她就会跟着船沉河。
她死, 驸马爷才会百口莫辩。
甄三爷是要用她的性命来达成目的。
“大人,奴家求大人饶奴家一命!”绵娘跪跌在地。
“把你所知之事,包括以往配合人害人的事统统说出来,本官或可饶你一命。”
绵娘听到以往这两字,脸色白上加白:“求大人宽恕,奴家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大人。”
此刻她知道,想活就不能有保留。
甄三爷要她死,是因为她知道的事太多。
而现在,她要用知道的事来换命。
绵娘害怕得痛哭流涕,再无一丝秦淮美人之姿。
第二日天刚亮,江南水师指挥使孔少商就接到一道密令。
责令他带领一千兵力协助御侦卫,抄查淮扬甄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