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话:“到家了”。
对的,阿宁,我的家,就
是你的家。以后,你只能成为佟家的人。
他很少发短信,有事直接打电话比较干脆,但现在,他发现,发短信,能让人心情愉悦。
于是乎,他怀着无比轻松欣然的心情,开始了这一天忙碌的工作。
这种情绪让所有围着他工作的金领们都深深感受到了:素来严谨清冷的佟先生,今天特别的好说话,唇角弯弯,心情好的不得了。
于是乎,总裁室外的秘书和助理们纷纷惊怪了起来:这回,公司出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老板空降之后,怎么没有把人骂一个狗血淋头,脾气还这么好?
这也太邪门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总裁是高兴了,地球的另一边,有人却几乎要抓狂……
彼时的巴城,霍启航双眼在喷火,死死的盯着手中的手机,再打,电话已经处于关机状态。
佟家和霍家有恩怨,这些年,爷爷一直让着佟家,由着他们一路发展成为国内最有前景的财团,是因为觉得亏欠。而佟家因为三十年前那个事,自此再没有和霍家亲近。表面上,他们很安份,但实际上呢,很多动作,都在暗中进行。现在的佟家,根本就不和霍家站同一战线。
如果佟庭烽想借宁敏做什么文章的话,极有可能打击到霍家——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宁敏是佟家的救命恩人:关于这事,他得另外去调查。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会有这样一种行动的可能性。
至于佟庭烽说的:他会让敏敏冠上他的姓,做他的太太这事,他反觉得有点不靠谱。
也许他早已经知道他和宁笙歌的关系,故意想气他。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别去信:他的敏敏,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嫁给别人?
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和她还有个女儿呢!
这种关系,是谁也无法抹煞掉的!
可他还是止不住愤怒,心乱如麻,偏生又打不通这电话,他妈的,佟庭烽还真是可恨可恶!
边上,郝军看的那是心惊胆颤:天呐,佟大少这是说了什么了,居然把人惹的那是怒气冲天,恨不得当即就飞到澳洲去?
这时,手机再度响起,正在踱步的霍启航,精神一凛,忙看号码,却是父亲霍长安的来电,他怔了一下,还是接通,附到耳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唤了一声:
“爸,什么事?”
下一刻,父亲具有威慑力的声音,响彻耳膜:
“听说你去了巴城?”
“妈说的?”
他反问。
“你不管是谁说的……马上回京。如果你还想以后有命娶你想要的女人的话,现在就必须以大事为重。你要是明白一件事。这一次,霍家要是输了。我们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更别提娶老婆。都得下地狱。”
霍长安的声音不是很重,但就是透着一种能让人心头一紧的力量。
当前是怎么一个形势,霍启航岂能不知——身在其位,总有那么一些身不由己的事缠身。
“是,我知道了!”
他终还是答应了。
“宁笙歌找到了是不是?”
霍长安忽转了一种语气。
“还没找到……”
他低低回答:“来晚了一步,她被佟庭烽带去澳洲了!”
“听着,霍启航,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头是怎么一个过程,不过,我相信这么一件事:落在佟家手上,问题绝对不会很大。而且已经一个月,不管佟家知不知情,至少她在佟家混的应该还不错。回来吧!等熬过了这几天,再去办你的事,追回你的女人……我不会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但前提是,你得以大事为重。尘埃落定之后,你爱怎么处理你的婚姻,随你便。”
“是!”
霍长安就此利索的挂断。
霍启航握着手机长久沉默。
比起母亲的专制,父亲更为的开明,又或者是这个所谓的父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真正在他身上用过心——他成绩好还是坏,他身体健康还是生病,他的各种
喜好什么的,做父亲的从来就不会关心。
对于父亲来说,他的存在,只是一个男人不小心下种下的恶果。而不是他想要的那样一个爱的结晶体。
有人说,他的父亲,不懂爱,是一个色迷心窍的男人:做儿子,没有行过作为儿子的孝心;做父亲,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作为一个军人,没有一个军人的模样,年轻时候,一再的闹丑闻,私生子女,遍地开花。
这个男人,在一定意义上而言,根本就是霍家的耻辱,
但只有他清楚,父亲的心,早就死了。这些年活着的是一堆行尸走肉。今天,父亲能打这个电话过来,想必是母亲在背后施的压力,也是政治局面造成的结果。
唉……
想要带回他心爱的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后,低声叫了一声:
“小郝!”
“在!”
霍启航没有马上吩咐什么,闭了闭眼,捏了捏眉心,斟酌再三,才道:
“跟他们说:马上飞琼城……至于澳洲这边的事,由你全权处理。”
“是!”
郝军暗自嘘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霍少没有说要直飞澳洲。
三
同一天。
澳洲的公寓内,阿秋姐见太太吃了早了中饭,笑着问她要不要出去转转,说,今天天气不算太热。宁敏笑笑摇头,说不用。
她不想动,一步也不想,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享受这片刻轻闲。
下午,母子俩待在客厅里,哪里也没有走,时而玩电子游戏,各种跑酷的游戏,两个人玩的那是不亦乐乎。
时而读书猜迷,一大一小趴在净如明镜似的地板上,吹着冷气,你一个我一个,猜的好不开心——这个聪明的小家伙让宁敏一再的惊叹,高智商的产物,果然不同凡响,那种逻辑推理能力,绝对比她女儿强。
时而到厨房弄巧克力冰激淋,宁敏手把手教他,两个人玩的脸上全是奶油……
后来,佟麒发现了泳池,兴奋的直叫,于是两人移驾泳池。她边上陪着,因为脚上的伤还没好,她不敢长时间浸泡在水里,是以,只穿了泳衣,坐在池边的躲躺椅上,笑吟吟的看着小鬼头在水里,和几张水鸭玩的欢。
这就是来到澳洲的第一天,她领略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这种平静,能让人心安。
坐在躺椅上,听得佟麒嘻嘻哈哈的欢闹声,她会一再的想起女儿晚晚的音容笑貌,会觉得,这样懒懒躺着数天上飞过的鸟儿,是一件很闲适的事,就好像回到了曾经。
曾经,她和晚晚在中国时,最爱做的事,就是:
去公园,数白鸽,吓得鸽子们一飞冲天;
闲下来时,她们会跑去故宫,数那一道道朱色的大门;
或是去八达岭长城,数石阶……
她的女儿啊,最爱用她专用的拍照机将那些开心的瞬间一一记录下来。
说实在话,这样的举动,有点傻,然而,简单就是福,生活中,有些看似最平常不过的小事,往往能彰显出一份大大的幸福——与她而言,和晚晚在一起,那就是生活对她的最大恩赐。
因为,那个女儿,流着她和心爱男人的血脉;因为那个女儿,独独只属于她,虽然她有点抱歉自己给她了一个单亲家庭,但这个家至少没有任何风浪,不必被上流社会的各种规矩束缚了手脚。
“妈妈,妈妈,你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佟麒那个湿淋淋的小脑蛋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她盯着看,为什么她越看越像自己的女儿,那大眼睛,那浓浓的眉儿,那小小的鼻子,那红的迷人的小嘴,以及那身高,令她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那夭折的儿子,如果那孩子活着,她有儿有女,那得有多幸福。
可惜,她的儿子,死在了出生当晚,她拼掉性命生下的只是一个死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