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话就是有气,夫君莫非也曾想过秦淮河的美景?”
丁柔回头斜睨尹承善,尹承善同她额头相碰,微怒的眸底怒气尽去,他沉闷的说道:“没有她,我亦如此。”
对安国夫人那句话,尹承善郁闷过,倒不是伤了男儿的气节,而是他明明能做到,趁此表白靠近丁柔,偏偏被那位老太太给搅和了,即便他守身如玉又能怎样?世人只会看到他是因为畏惧安国夫人,并非因为对丁柔的专一痴情。
“何必在意旁人所言,我知晓夫君心意不就是了?”
尹承善释然的笑了,也许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就在怀中的妻子,丁柔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你到底为何生气?不是外祖母,是谁?”
“船王之子。”尹承善愤愤不平,“当初我乘坐他的船只赶回广州,三昼夜下了十盘棋,为了让臭棋篓子赢下棋局,我是费尽心思,比大杀四方还累,如此倒也罢了,然他竟然向我索要字画为酬劳,无妨,我画便是,船王之子李荣说我的字不好看,欲要看着我练字。”
“他真是闲得无聊。”
做完月子后,丁柔也见过当代船王,那是一名宛若隋唐时风尘三侠中虬髯客的人,身材高大健硕,行事洒脱,当初太祖给了船王重赏,船王后代的日子过得极为的富庶,又有造船的祖传绝活,李荣生活无忧。
尹承善玩味的笑道:“看着我练字倒是次要的,据外祖母说,李家专出情种,所喜好的女子不同常人。”
丁柔警觉起来,”夫君是说?”
“尚且看不出,夫人不必多虑,外祖母以帝国海军等名义留下他,并且一路带他到江浙,怕是他深得当其父的真传。”
丁柔拢了拢头发,一团乱麻,即便想让柳氏改嫁,丁柔从未想过柳氏同船王牵扯上,柳氏对他全然没有任何的好感,而那位船王留下的训练海军的手札,丁柔隐约有熟悉之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切皆有可能。”
尹承善亲丁柔的额头,笑着说:“此话大赞,如若让安国夫人知晓他有歪门邪道的心思,就算他是海军的支柱,外祖母照灭不误。”
“我乘坐战船去过南洋,亦同海军出海打过海盗,大秦帝国在海上嚣张太久,养成了骄横自大的脾性,在南洋我见过番邦的战船,同大秦不尽相同,但速度更快,更为灵活。”
尹承善从袖口中取出一叠图纸,交给丁柔,“夫人看看再说。”
“这是哪里弄来的?”丁柔展开图纸,上面的战船同她在大秦所见不大一样,更像是记忆中曾经显赫一时的无敌舰队的船只造型,船舱上大多安置着小口径的火炮,比大秦战船的火炮数量更多,”这...这...“
”李荣给安国夫人献上的设计图,不出两日,陛下亦会收到此图,李荣将是大秦有一位异性王,承船王王爵,夫人这也是知晓,海军衙门设在江浙,他会在江浙停留许久。”
“夫君的意思,陛下以海军托付给李荣?”
“不能全然托付,陛下除了安国夫人之外,不会全然相信谁,因此安国夫人也会在江浙常住。”
尹承善瞥见丁柔怜悯的目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上有江南总督,再加上两位异姓王,为夫这个江浙巡抚做得很是委屈,夫人那,为夫可怜得紧。”
丁柔安抚的拍了拍尹承善,轻声问道:“我瞧你最近常常接到邸报,是不是江浙有事?毕竟你的大本营,应该会有人帮衬你。”
“不然。”尹承善敛去撒娇玩笑之心,眉头烦躁般的皱紧,“我虽然被派系长辈一致看好,然做不到令行禁止,许多隐藏域江南的大佬们都准备着借着我这股东风,打压其他派系在江南的根基,想要指点我如何做官,很多人都会指手画脚,教训我如何做事,当年我谋求外放出京,选广州没有去江南,顾虑就在此处,而且江南才子多,是非多,盘根错节,关系颇是复杂,又聚集了天下五分的财富,当年我太稚嫩,没准会淹死在江南。”
丁柔笑着说:“可如今夫君不再是稚嫩仅有帝宠的探花郎。“
尹承善牵起丁柔的手,宛若眼前出现富庶的江南风景,“即便是龙潭虎穴,于老狐狸交手我也要闯过去,让他们明白,少年强,则国强。”
丁柔刚涌起的对尹承善的倾慕之意,一瞬间烟消云散,太祖皇帝,你能不能给后人留点活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