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还是不来……他就突然觉得自己好生下贱——
他昨晚上把自己那么不顾一切地什么都给了她,一早还是那样的毫无保留地一股脑,要把自己彻彻底底地献给她,可她却到现在都不来接他……
此念头只这么一起,北堂傲就瞬间好似又回到了过去那种怎么洗都觉得自己好脏,此刻穿多少,都无法将他露出去的肌肤挡回来的自我嫌恶里:
那柳金蟾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却那么不知廉耻地把自己坦呈人前,供人品玩……
啊啊啊啊——他怎么会这么不要脸?
他怎么还会又这般作践自己?
不行,他要再穿一点,要把脱掉的衣裳都穿回来了……没有衣裳挡着,好不要脸……不行,他要挡着他的身子……
北堂傲立刻又开始找衣裳穿——
他家姐和姐夫还去了那么久……柳金蟾也嫌弃他了!
“爷——”
“爷——”
墨竹的喊声似乎就在他身边,但听在北堂傲的耳朵里,却恍若未闻,他只知道他要找衣服,他只记得他今儿一早什么都没挡住,什么都没挡住……他必须找点东西来挡着,不然还会被人瞧不起!
此情此景,当即吓坏了墨竹等人,一个个眼圈刹那间都红了,只不知,爷在这短短的刹那到底是又怎么了,或者又想起了什么?却一个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将一件件衣裳,一层层地往北堂傲的身上套,北堂傲却还是再喊:
“裤子!还要……还……不够!”
“爷——”墨竹要说“不能再穿了,爷你已经穿了三十来条了”,那边的诗笺就忽然乱蹦乱跳地跑来,兴奋难抑地高声道:
“爷,夫人说请爷,过去!”
“过去”?
北堂傲先是一怔,然后一阵恍惚:什么“过去”?那柳金蟾没想……不理他?
“爷,夫人说,请您回府!”
丝毫未觉察眼前刚这发生过什么事儿的诗笺,一脸笑盈盈地比出一副恭迎北堂傲回府的献媚样儿,笑得这叫一个让人安心。
“夫人,说请本公子回府?”这是……已?来请了?
北堂傲的眼在闪过一丝异彩后,又迅速灭寂,转而冷冷一斜诗笺笑盈盈的脸揣度,刚绷紧了的下颌不自禁高高抬起,露出他贵公子不可一世的倨傲来:
“她说请,本公子就要回么?哈哈,有意思,她当她是谁,真是我北堂傲真正妻主了?好不自量力——”要接就亲自来接,让个下人来传话,算什么?觉得他北堂傲不配么?
说着,北堂傲回旋过,刹那间已好似腐败中脱颖而出的新身,再次对镜观己,不解自己怎得刚才看自己就觉得像朵烂掉了的残花?
明明镜中的他美得这么令人炫目,昨夜那么美好的身段,怎得就让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华服,画蛇添足地掩去了最令人窒息的绝色风华?
真是令人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