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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觉得自己挺烦闷,暗想不是想着那战蛟不仅是皇族血脉,还有传说中与北堂傲一般,甚至略胜三分的魅色,是与北堂傲的端庄雍容截然不同的幽兰之美,她眼下还真有烦他了——
真想娶来,就把他一辈子搁在空房里供着,任凭他自顾自顾影自怜,嚣张跋扈去,她慕容嫣就不信,连被北堂傲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当年都愿意委身于她,还愿意不计名分,说要与她远走高飞,她还治不住这么一个刁蛮的公夜叉了?
这男人出嫁就得听女人的,这天经地义的古训!
慕容嫣想想,待要想想要不要学学戏里唱的《醉打金枝》,也如法收拾收拾以后跋扈的璟公主,眼睛一流转,就好似看见正在那边桌上,一脸复杂的柳金蟾,脑中昨夜北堂傲好似尾随璟公主战蛟出现在青楼门外,抓捕细作的背影,就印在慕容嫣的眼里——
猛然间想起了,她爹末尾处,另一句她并未在意,却一直在意的话:
“唉——这男人啊,刚分开时,是各种恨,但不出三月,就是种种懊恼,与渴望挽回的期许,可叹你那时傻乎乎地只记得那璟公主,却不知悄悄儿去见那北堂将军一面,不然,何至于他家里会把他那么着嫁了——
可怜哦,有名无份的日子,跟活死人似的,守着那点富贵,形同槁木一般,就是等死的那天!
你啊,想挽回他不难,也难,就怕他要么心如死灰,万念俱灭;要么在寂寞里遇见了别的轻浮女人,男人啊,经了人事,最是耐不住寂寞,就怕他经不住别的女人勾引,悄悄与人有了什么肌肤之事,你啊,就是说上一车子话,他也是再难回心转意,看你不上了!”
她记得当时,她还追问了爹一句:“那心如死灰怎么看?遇见了轻浮女人,又如何知道呢?去打听吗?”
他爹当时就敲了她一记:
“你个傻瓜,‘耳闻不如一见’,道听途说能有三分真就不错了,再说,这种事,北堂府那种大府第能让人传得出来,只怕发现了点蛛丝马迹都得生生掐死!
这男人的心啊,你就只管看他爱不爱打扮!”
“打扮?”
“‘男为悦己者容’,他这心里有了人爱啊,就爱打扮自己,穿明艳的衣裳,画精致的妆容,首饰什么的插满头,面色如沐春风,一看就是笑容满面,举手投足再是端庄的人,也难掩风情之色,嘴角不是上翘,就是唇瓣时不时爱嘟着,好似谁恼了他一般,满是小男人的娇嗔之气。”
爹细细描述道:
“而心如死灰,就恰好相反,可以十几日都穿同一身衣裳,颜色灰败,即使是件簇新的好衣裳,搁在他身上也跟褪了色似的,没有神彩,至于妆容,那更是十天半月不上妆,即使家里来了人,出来见见人吧,也是薄薄的脂粉,画还不如不画呢?而且神情木然,就跟你那守鳏了的舅父似的,一看,就是一脸的苦相,活像个鬼见愁似的,没得让人烦。”
后面,爹爹也说了很多,但慕容嫣,也是记得一句,忘了一句,终究记不全,只是眼前,她看着柳金蟾,就不禁想起了爹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