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日给那稳婆饱红包一事儿:
“那日也没想着许多,也不知这白鹭镇的规矩,就想着大姐儿落地,爷高兴,咱们再怎么样儿,也不该给轻了,所以就照着府里原先的旧例,略降些就把那荷包包了,不想倒给爷惹出这祸事来!真正该死!”
“快别这么说,我也有错,当时就该多想想,这毕竟是小镇上,咱们在这不算什么大府邸,怎么赏人,也该以其他家做做比照!”
“哎——那稳婆真是个口没遮拦的,她得了好处不说收敛点儿,还生怕人不知似的……她真就那么到处说?”
“可不是,自那日得了咱们家的红包后,出门逢人就说咱们家怎么怎么的有钱,出手如何如何的阔绰,还说咱们夫人如何如何的奢靡,一顿饭一个人多少个菜,外面人喝粥都喝不起,夫人却大鱼大肉的吃不说,还爱吃不吃的……这原话也不知是褒是贬飞,反正镇子里是到处传开了,只说咱们家有吃不完的好米好肉……只要咱们家肯拿出一毛来,大家都不会饿肚子了……”
“前面那话儿是稳婆说得,我倒信,只是这后面的话,只怕是有人在后面挑唆了!”
“挑唆不挑唆的,满镇子的传开了,再加上镇上有心人的再添油加醋散播散播,真正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爷后来赏的那些,也跟着参和,可不是应了那稳婆的话儿?现在就没人不信的?”
“所以才急,加上昨儿回来那知县和咱们家又有过节,真有什么事儿,他会帮咱们?只怕这谣言牵着附和的好些,都是她的所为呢?”
“帮咱们肯定不会,只怕她正好要借机以证清白,顺便给自己树树清官的风采呢,往自己的狗脸上贴金呢!”
“这可怎么办,也不知怎么和爷说,你说这事儿,要是夫人知道了……夫人本就对爷持家大手大脚一事颇有微词,又有前段时日爷和何季叔砸钱,引来霍知县一事,就不欢喜,而今……好容易眼见着大姐儿落地,冲淡了些,现下又出这事儿……”
真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一件事比一件事闹得大。
奉箭说着不禁着急起来。
福叔忙安慰道:
“别慌、别慌……现下不是夫人还不知道么?依我说,趁着书院的人也不知爷是什么身份,更不知夫人这些事儿,赶紧着劝爷把夫人先送上山去,等事态平息了,夫人就是知道了,也最多不过说说爷不该胡乱打赏什么的……”
“也只能如此了,好在雨墨哪个卖房的招儿好,不然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大祸事来呢?”奉箭微微地叹了口气,后道,“哎,爷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说来真正是苦了爷了!”
“不然你以为小户人家过日子都跟大户人家似的,面子比里子重要啊?”
福叔拍拍奉箭的肩:“先去定定神,少时想个方儿,赶紧让爷撵夫人上书院去,不然这夫人这一急上火,心里还不得怨爷啊?”
奉箭点点头离去,徒留北堂傲愣在原地——
他还刚要想怎么和柳金蟾说这卖房的事儿,不想后面就捅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