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把这个话题引到我的身上,他的这个问题使我猝不及防,但一种清晰的疼痛感却从心脏处隐隐传来。
米瑶,这个深入我骨髓的名字!
这些年来,或许朋友们都以为我逃离了米瑶的羁绊,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可能已经彻底忘了那段过去,即使忘不干净的,也已经被时间的灰尘深深地掩盖在了心底,谁也没办法发现和触碰,可是当拂去灰尘的那一刹那,那些记忆还是那么清晰,碰一碰还是会痛。
平时还好,她过她的日子,我有我的生活,只是在酒醉后会不经意地想想她,或者在某个特殊的日子会突然记起。
我一直刻意地与米瑶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刻意起初有些心疼,但后来也就慢慢成了习惯,很简单的例子,她的花店从开业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在什么位置,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一次,甚至连她花店所在的那条街也没有再去涉足,宁可绕着走,生怕一个猝不及防的碰面,会让自己更加不堪。
米瑶交那个宝马男朋友的消息是田小维告诉我的,我记得当初我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得让田小维都觉得诧异,我一个人撑到了晚上,然后就再也撑不住了,最终还是打电话叫了田小维一起买醉,然后借着酒精的麻痹,时哭时笑地像个疯子似的把我和米瑶的点点滴滴讲给田小维听,即使这些老掉牙的故事他一直就很清楚!
每个人都是哲学家,在身边的人经历痛苦的时候,我们总是能说得头头是道地去安慰他们,逻辑清晰、思维缜密;可我们同时又是蠢货,当我们自己经历痛苦的时候,那些安慰别人的清晰逻辑和缜密思维就全都见鬼去了!
今夜明明就是刘山一个人的痛苦,这小子却愣把我也拽坑里了,这下倒好,两个人都变成了蠢货,连一个安慰的哲学家都没有,于是只能一罐一罐地把啤酒往喉咙里面倒,喝醉了就好了,至少暂时性地不会再去想那些破事儿!
很可惜,刘山今夜的啤酒没有带够,两个人喝完了都没顶事儿!
“时候不早了,还是回家洗洗睡,明儿早上还得上班呢!”刘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还是你小子爽啊,回去就可以睡到自然醒,晚上去飞虹场子里晃荡一圈儿就可以了!”
“飞虹?”我也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山哥,你是太久没在江湖混,不知道这江湖的风云变幻啊,飞虹已经被查封了,通哥也已经进去了,我特么现在真成无业游民了!”
刘山神色骤变,一阵唏嘘感慨:“道儿上的水可真深啊,我记得通哥的后台关系不是蛮硬的嘛,怎么会突然被查封?”
我瘪着嘴摊了摊手:“真实的原因我不清楚,不过现在外面流传的版本是,我因为靳薇而跟通哥闹翻,然后向警察揭了飞虹的黑底儿……你信么?”
“这就有意思了,你跟我好好说说!”
我一点儿也不奇怪刘山对我的事情如此不了解,因为在我和他闹翻之后,田小维基本上是偏向于我的,彼此的交集也越来越浅,即使有曾经共同的朋友碰上,也大都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在他面前说我的事情。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偶然相遇,恐怕我和他还得继续陌生下去呢。
……
几根烟的时间,我把从刘山离开飞虹之后到现在为止的事情,挑选重点简略地跟他说了说,惹得他又是一阵阵的唏嘘感慨,也难怪他对我感情问题的记忆还停留在米瑶的身上,我和靳薇开始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刘山看着我问。
“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混,肯定是不想再混下去了,还是找个正经的班儿上吧,只是不知道哪家公司愿意要我这个曾经很不正经的人啊!”
“去公司干嘛?来工地继续重操旧业啊!”刘山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向我提议,“现在我们那儿正缺人,成天忙得要死,而且老板何炬你也认识,当初还是你带着我在他手下干的呢,只要你一开口,他保准儿答应!”
刘山这话可算是点醒了我,我总是一味地去追求新的出路,却忘记了回头望望自己已经走过的路,比如我前段时间干业务员折了,那么我今后的目光就不会再往业务员的方向瞄……其实,回头路说不定也是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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