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废除了剃发易服的政令,若干年以后,满州人口不会说满语,手不会写满文,衣着发式与汉人毫无二致!”
“官员都是汉人!兵士都是汉人!谁还会拿我们满州人当主子?他这是自蹈死地、引火烧身那!”
“咳咳咳……”他话说得急了,猛的一阵呛咳。
弘明赶紧又把茶盏里添了些茶水,双手捧了过来:“阿玛别急,您慢慢说。”
允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咣当”一声将茶盏重重的搁在案上,恨恨的道:“外面怎么样我管不了,庄亲王府里我还管得着!”
“等街巷里传出了风声,你就召齐所有的家人训诫一番,告诉他们,谁要是敢剪了辫子,立马给我乱棍打出府去!”
“是,儿子记住了。”
“去吩咐备轿,我要出去!”
“这早晚了,阿玛要去哪里?”
“铁狮子胡同,瞧瞧弘昼的病去!”
“阿玛!和亲王头晌刚病了,您现在就过去,这……这妥当吗?”弘明一脸焦灼的问道。
“有什么不妥当?”允禄瞪了他一眼:“你阿玛是撤了差的人,可弘昼仍旧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给我请安,几年里就没断过!”
“如今他被人用轿子抬出了东华门,这会儿怕是整个紫禁城里都知道了!”
“就冲着他待我的这个情份,我这个当叔的去探病,难不成还犯了什么忌讳?去备轿!”
“是!”弘明不敢再言声,点头应过,转身出了书房。
弘昼确是因为急火攻心中了暑气,但却并没有大碍。
家人们一阵风似的将他抬回府中,进到卧房里去了袍褂,换上了宽松的单衣,在铺了凉席的榻上躺了。
早有人汲来冰凉的井水,将毛巾放进去搓几把再拧干,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擦着身子。
身子还没擦完,御医司郎中李春风亲自带着一个太医骑着马飞也似的赶来了。
火急火燎的冲进弘昼的卧房,用袖子抹了一把满头满脸的汗水,就为他诊起病来。
经过了一番望闻问切,两个人凝重的神情舒缓了下来。
李春风笑着躬身对弘昼道:“五爷的病不碍的,就是中了暑气,以爷的好筋骨,服上三剂解表化湿、理气和中的药,一准就没事了!”
虽然李春风是去年接替升任医部侍郎的刘裕铎做的郎中,但他以前就是御医司中医术数一数二的太医,常来给府上的人诊病的,与弘昼十分相熟。
弘昼这会儿头也不那么晕了,只是浑身无力,身上不住的冒汗。
“哎!真他妈寒碜!上次你来给福晋瞧病,还跟你吹五爷我自小打熬的好筋骨呢,不成想这么快就丢人现眼了!”
“瞧五爷说的,再好的筋骨也没个不生病的,只是同样的病症状都较轻,服上药见效也快,这就是福份,与那种禀赋薄的人有天壤之别呢!”
“行了,大热的天也不多留你,开了方子赶紧回去歇着,等天凉快了来陪你五爷喝茶下棋。”
他又转对管家吩咐道:“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赏给两位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