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州水师巡防营派一艘船,护送着他们到天津码头,让外务部的主事陪同前来。”
“到时部里再去几个人到天津迎接,到了京师后找一处独门独院的居所,客客气气的把这些人都软禁起来,不让他们与外面接触。”
“就说皇上外出巡幸,让他们在京候旨,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才最稳妥。”
“好!就这么办!我回头就让讷亲写信安排下去。”弘昼道:“咱俩现在就写一封联名的折子,差人火速送往釜山皇上的行在。”
给乾隆的折子当晚就到了天津码头,专门负责京师与釜山之间通信的蒸汽机轮船连夜就出发了,第二天黄昏折子就送到了乾隆的案头。
“好!”他看过了折子不禁喜形于色。
一旁的班第笑道:“是什么事让皇上龙颜大悦?想必是日本那里又打了大胜仗!”
乾隆随手将折子递给他,说道:“虽然不是胜仗,但也许不亚于一场大胜仗呢!”
班第双手接过折子看了,却没有像乾隆那样兴奋。他有些疑惑,日本这样一个行将灭亡的国家来了一个内阁首辅,能值得皇上如此高兴?
乾隆接着道:“今天头晌刚刚接到兆惠的折子,他的大军已经把骏府城团团围住了,这个本多忠良的家眷一定也在城中。”
“你马上给兆惠写封信,就说是朕的意思,命他攻城时务必保证本多忠良所有家眷的安全!城破后将他们妥善安置,切不可怠慢了!”
“皇上,”班第道:“骏府城自德川家康起苦心经营了一百多年,城防一定很坚固,攻城前必然要进行猛烈的炮击才可以减少我军作战时的伤亡。”
“炮弹不长眼,哪里认得谁是本多忠良的家眷?恕臣直言,皇上您可是给兆惠出了一个大难题。”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乾隆道:“如果不用炮击,必然会增加我军攻城时的伤亡。”
“但如果这件事做好了,将来减少的伤亡人数会是攻城时的千倍,万倍!”
“臣愚钝,不解皇上的意思。”班第道。
乾隆端起茶盏来啜了一口,缓缓的道:“日本虽然实行的是兵民分离的制度,但武士与平民并不像棋枰上的围棋子那样黑白分明。”
“必然会有很多低级武士见他们的家主死的死,逃的逃,就会扔掉武器混入平民之中以求活命。”
“到时他们穿上粗布衣服,手握锄头硬说自己是农民,咱们又如何分辨?难不成不分青红皂白的都杀掉?”
“日本平民对武士是又恨又怕,但也有几份敬意。即使日本国灭亡了,几千万日本人也未必都心甘情愿做他国的顺民。”
“面对幕府的统治,一揆都此起彼伏,何况是对咱们?”
“再加上有大量的武士混迹其中,给他们壮了胆气,许多人就会时时梦想着揭竿而起,重建故国。”
“这个本多忠良在日本武士中的地位仅次于幕府将军,有极高的威望,如果能说动他臣服于我们,日本的武士和百姓们就会泄了气,没那个心劲儿去折腾了。”
“这就是擒贼擒王的道理,这省了我们多少事?又会少杀多少人?”
“如果本多忠良不离开德川吉宗,我们没法子单独把他擒来,如今他自投罗网,这不是天赐的良机?我们岂能错过?”
“皇上这么一说,臣明白了,”班第道:“可皇上也知道,日本武士大多轻生重死的,更何况是老中这样的人物,本多忠良能被我们说服吗?”
“我们也许不能,但有一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