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敌人发现了这里有炮兵,必然会最先轰炸这里,看来这顿炮弹是一定躲不过去了!炸得死谁,炸不死谁,就看天意了。
他们时不时的偷偷望一眼张大帅,见他坐在那里稳如泰山,谁也不敢挪动半步。
众人私下里都期望着第一轮炮击能有一棵炮弹落在自己不远处,既伤不到自己,还能炸出一个弹坑。
自己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几步窜过去,趴到坑里躲起来。
不仅可以有效的避开炮弹碎片的水平杀伤,而且同一门火炮发出的炮弹几乎不可能有相同的落点。
只要能抢到一个弹坑趴进去,这条小命基本就算保住了。
炮兵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惶恐不安的等待着,越是这样的时候,时间过得越慢。
人人都感觉像是头上悬了一把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那滋味实在是难受。
正当他们备受煎熬时,飞向自己阵地的炮弹没有来,却突然听到山梁上传来了阵阵爆炸声。
不要说是张广泗,阵地上的这些可都是炮兵,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那分明是只有清军才有的臼炮发出的炮弹爆炸声!
老兵们甚至能凭着声音听出来,这是开花弹爆炸的声音。
“臼炮!臼炮……”兵士们劫后余生,兴奋得顾不得规矩了,吵嚷成一片。
这隆隆的爆炸声,是他们此生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
张广泗“豁”地从石头上站起,自大树后走出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声的向炮队的兵士们命令道:“将士们!听到炮声了吗?”
“那是咱们的臼炮炮弹爆炸的声音,必勒格将军率领的大军抄了敌人的后路!已经发起了攻击!”
“听我命令!即刻向前冲到臼炮射程里,向敌人猛轰,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一举将其歼灭,快!冲啊!”
兵士们个个兴起,齐声应过,洪亮的声音把树枝上的积雪都震落下来。
整整一镇新军下属的炮队,上千的兵士们纷纷扛起炮筒、支架和炮弹箱子,踏着齐膝深的积雪,漫山遍野的冲上山岗,一齐呐喊着向前方的缓坡上奔去!
树林里的三协人马也都听见了山梁上的爆炸声,又见炮队的兵士都冲了上去,步兵紧跟在炮队后面掩护与配合,这是作战中的常识。
所以三个协的游击也不待大帅下令,一齐指挥着兵士们冲出了树林,跟在炮队后面奔过去了。
“将军!”那树上了望的士兵大声的向约瑟夫报告:“在我们队伍后面的驿道上有大量的清军在向我们开炮!”
“该死的!”约瑟夫咒骂着,接着又命令道:“你报告一下敌人的距离和方位!”
“炮兵,掉转炮口,先把我们后面的敌人都给我炸上天,快!”
炮兵们听到命令,急忙费力的将炮口掉转过来,仰着头等着树上的士兵提供敌人的距离以调整射角。
“不行啊,将军!”树上的兵士急道:“他们开始全体向前移动了。”
“先头部队现在几乎要和我们的队尾挨上了,我们的火炮很容易伤到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