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晌刚来了一个,这又来一个。再你妈来几个,就得摞起来睡了。哎呀,这哥们儿瞧着细皮嫩肉的,可惜了。”
吴波看过去,说话的人背靠着墙,坐在那一堆人中间,三十几岁的年纪,身体壮硕,长着络腮胡子,左颊上隐隐有一道伤疤。
吴波没理他,在门口年轻人这一侧,找个空坐了。络腮胡子吃了没趣,提高了声音冲着他说:“哎,新来的,什么事进来的?”语气甚是蛮横。
吴波心里有气,只瞄了他一眼,仍旧没搭理他。络腮胡子火了:“哎,你丫给脸不要脸,装孙子是不是?”
吴波今天这后半晌,不是挨打就是挨骂,窝了一肚子的火,心情坏到了极点,也不客气的回敬道:“你丫嘴里放干净点,就不愿意理你,怎么了?”
络腮胡子“豁”地站起身,嘴里骂道:“我操你大爷的,都混到号子里了还装爷呢?有本事你别进来呀,你找不自在是不是?”
他身边的几个人见状,也纷纷站起身来。一个瘦猴样的人帮腔道:“七爷,甭跟他废话,抽他丫的!”
“抽他丫的!”其他人纷纷附和,围拢上来就要动手。
“别介,”七爷伸手拦住了大家,向前走了两步,瞪大了眼睛把吴波重新打量了一番,坏笑着说道:“这孙子的衣服倍儿新嘿,甭抽他了,把丫的衣服扒下来,我跟他换换。”
“七爷,”瘦猴说:“他的衣服您穿怕是要小。”
“甭他妈废话,爷我就喜欢小的,赶紧,麻溜儿的。”
“得嘞!”众人答应一声,上来把吴波围住,七手八脚的开始扒他的衣服。
吴波躺在地上打着滚,手脚并用的挣扎踢腾着,抵抗着,嘴里像杀猪一样的叫骂。
可是终究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按住了四肢,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家伙开始扒他的衣裳。
七爷在一旁不住的吆喝着:“嘿!嘿!哥儿几个手里都轻着点儿,别他妈把新衣服扯坏喽!”
就在这时,坐在门口打盹的年轻人说话了:“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不害臊吗?”
听他一说,众人吃了一愣,纷纷停住了手,转头瞅他。
七爷斜眼看着他,阴阳怪气的说道:“嘿!嗑瓜子儿嗑出个臭虫来,这他妈还有个人儿那!听口音还是个外乡人,怎么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怎么着?”
“不怎么着,就是看不惯。”年轻人依旧语气平淡。
“我呸!你说这话也不嫌寒碜!你还看不惯?你过来,过来,上马桶里好好照照,看看你自己那熊样!”
“还他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他妈牙碜!他是你娘的小相好,还是你妹的野男人?”
七爷的话立时激怒了那年轻人,他“腾”的站起,紧握双拳,脸色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隐隐暴起。
躺在地上的吴波这时也坐起来,透过身边人大腿的间隙向那年轻人看过去。
那年轻人一站起来,才看出他的身材虽然不及七爷那样魁梧,却壮实有力,隔着衣服都能看出隆起的肌肉。
他对七爷怒目而视,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