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半点掩饰其行藏,咋咋呼呼的走进稀疏的林子,走在前头的刀手忽然脚下一绊,拽断一根筷子粗的树根,一丛匍匐在地的酸枣枝子陡的弹起,狠狠抽在他脸上!
酸枣枝子又硬又韧,粗的可以做棍棒,成了树是做桌椅的好材料,浑身枝枝杈杈全是尖刺,把那刀手的脸抽出十几道血口子!若非他下意识的闭眼躲开,立时就要扎瞎了!
刀手丢刀捂脸,鬼哭狼嚎:“啊--!我的脸!疼死我了……!”
牛二怒冲冲的窜过去,狠狠一脚把他踹趴下,骂道:“鬼叫你麻痹!把老子的宝贝吓跑了,老子活剐了你狗日的!”
慑于他淫威,那刀手只好强压痛楚不敢大喊。刘老三比较灵醒,小心翼翼凑过去看观察那树根和酸枣枝,心中打鼓,小心翼翼提醒:“二爷!这好像是人布下的机关!”
牛二粗暴的呵斥:“不可能!你不是说这山上没人家么?谁也不知咱们会来,哪来的机关?!少他娘的鬼扯!刘老三,你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就别怪二爷当场了断了你!”
刘老三脖子一缩,呐呐不敢再言,不过却躲进队伍里面,每走一步都小心张望,如临大敌。
刚才山上光芒大放的景象,整个队伍的人几乎都看的真真的,被牛二一撺掇,又加上之前抢劫那一票得手太轻松,一个个的心气高涨。所以,也没几个在乎刘老三的提醒,几个心热难耐的主动冲锋在前。
横七竖八的灌木和雨水冲刷的坑洼沟渠,给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一名手持长矛的前锋冷不丁一脚踩进个长草覆盖的坑里面,踝骨“喀嚓”扭曲错位。
他疼的嗷呜一声惨嚎,卡在那儿动弹不得。旁边几个人上去帮忙往外一拽,坑壁两侧伸出的尖锐石头立即把他小腿切开两道手指宽的血槽!也不知是晕血还是意志太弱,他惨叫一声,干脆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娘的!晦气!活该你没福气消受重宝!”牛二一口唾沫吐他身上,驱赶众人继续前进。
他没看到,刘老三在后边拨开杂草往坑里看了一眼,当时浑身就是一哆嗦,脸色变得惨白!
又走了没二十米,一名伙计竖起来的棍子不留神打到横斜的松枝上,十几块大石头呼啦啦落下,把他和其余三人砸的头破血流,哎呦连声!
这时候,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石头怎么都不可能自己跑树上去吧?牛二自己也都心里开始打鼓了,但就在他稍稍犹豫的当儿,前头一名刀手兴奋的嚷嚷道:“二爷!前边儿有座宅子!墙头上亮闪闪的!”
“真有宝啊!合该二爷发大财!”
牛二登时忘乎所以,大踏步的冲上小坡,对横在路口的鹿砦视若无睹,两眼放光的看着黑黢黢的钢铁大门,嘎嘎大笑:“真他娘阔气!墙面都是洋灰刷的,门垛子都插钢筋铁梁,这么大院子得花多少钱?!都赶上德国人的教堂了!”
杨家老爷子自己盖的房子有六间宽,关键是院墙,为了防止前院养的鸡飞出去,后院的菜园子被糟蹋,他十年功夫自己慢慢砌成宽三十米、前后四十米的围墙。高有两米,表面水泥加固防水层,对这时代的人来说,绝对是大手笔!
牛二神气活现,呸呸往手心吐两口唾沫,拽出腰刀,一指大院:“小的们!砸开这座响窑,大家伙吃香的喝辣的,买地盖房耍娘们全有了!给老子上啊!”
“抢钱!抢粮!抢娘们!冲啦!”
众盗伙乱糟糟的呐喊,舞刀弄棒奋勇往前!
就在这时,杨浩手持喊话器从墙后冒出头来,开大功率,用标准普通话喊道:“来人立即止步!谁敢越过鹿砦,杀无赦!”
那喇叭足有50w,放大之后的动静就是在闹市区,都能传遍一条街,眼下更是整个山头都回响!
冲在最前头的几名汉子当场震得两耳嗡嗡直叫,胆小如刘老三之类的干脆喊一声“我的娘嘞”扭头窜回去数十米!
牛二等胆大的反倒兴奋了!就怕里面没人呐,有人说明有希望!这么大的豪华院墙,里头得保护着多少金银财宝!还有那能发出大动静的喇叭也是好东西,以后他跟着白教士出去晃点人,不用说辞儿,震都能把人震懵了!
他一晃单刀,指着杨浩狂笑:“是个说官话的!藏这么严实地方肯定犯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指不定贪污了多少金银财宝,小子们,并肩子抢他娘的!”
二十来号人,除了崴脚伤脸那俩,包括被石头砸的头破血流的,晃动杂乱兵器,蜂拥扑前!以他们的经验知道,一上来就全压过去,对方肯定应付不过来啊!打开了大门,由着他们撒欢折腾!
杨浩摇头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
冲身后一挥手,老爷子大刀一挥,砍断绳索,两只34号炒锅里装满的鹅卵石被简易投石机嘭嘭掀出去!捆扎的竹竿弹力有限,勉强能丢出几十米,对付这群盗匪,却是足够!
两大锅上百块鸡蛋大石头呼啦啦下了一场冰雹也似,越过院墙狠狠的罩向门前,十几号倒霉蛋登时中招,劈头盖脸砸的头破血流,最惨的甚至鼻梁塌陷,手臂骨折,命中子孙根的眼白一番倒地抽搐,命中太阳穴的干脆当场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