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一尊准盘古者的彻底献祭,而不是如别处那样偷偷摸摸的蹭助攻,这效果太恐怖了。
立时,阵图轰鸣着,天地四极、古往今来中,有一道道剑鸣声响起,蕴含无限大恐怖。
那是四柄杀剑在震动,是慵懒满足的呻吟。
龙祖聆听自己落幕的悲歌,望向那四柄杀剑,却只觉得看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血色……它们的气势恢宏而凌厉,镌刻了人世沉浮的惨烈,孕育了人道最强横的杀机,在崩溃破败的战场席卷而来。
它们锋芒所过,万象万物都无法保存,都在凋零,都在崩溃。
一切归于混沌!
不!
不止是混沌!
连混沌,都无法承载它们的形体了!
谷磧最终,是彻底的虚无!
破败的战场,收束于历史的正文。
可同样的,却也有一份神韵,雕刻在剑阵中,铭刻在杀剑上。
这一刻,祖龙又有明悟。
“原来,除了我们斗争胜负的血祭之外,连战场的破灭,也是一种废物利用,废品回收么?”
“天地毁灭的预演,以沉淀最凌厉的锋芒……”
“我忽然期待起来了呢……”
龙祖幽幽一叹,“这剑阵走到尽头,是不是连盘古都能斩去半条命?”
“如果拿盘古没办法的话……”
“砍残废了天道……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只可惜,我怕是看不到那个战场了……”
呢喃轻语中,祖龙的声音渐渐低微。
最终,他的生命气息散尽了!
死亡落幕的最后一刹那,他的嘴角轻轻勾起,用了最后的一点力气,传递了最后的一个念头。
他有最彻底的血祭,因此与这剑阵建立了一点浅薄的因果联系,诉说了自己的简单愿望,让其聆听。
这是遗言,约束不了什么。
不过……
他的死,不是白死。
阵图震动,有着自己的意志,为他送行,又或者是在保证什么。
且!
下一刻!
一道箭光亮起!
有无上人杰,以天地为弓,以岁月为弦,以不周为靶,射出了威震纪元的一箭!
此箭,正中冥冥中横亘诸天的剑阵,让这痛饮了龙祖之血的剑阵彻底动起来了!
阵图沉浮,显化在时光长河上。
四柄杀剑,更是横绝古今未来。
它们太强大,太恐怖。
剑阵一落,便钉穿了岁月,将整个巫妖的时代都笼罩在剑阵中!
它的出世,它的逞威,已是必然,再无可阻挡。
因为,天道锁定了大势,不周必破!
而龙祖,又献祭了自己的所有……临死前,他还要绊鸿钧一脚,彻底纠缠了道祖的大势,为之锁定了目标!
“时机……到了吗?”
戮仙剑震动,传递出茫茫无情的意志。
“到了!”
绝仙剑横行,通体暗红的剑身,上面有无数沧桑斑驳的印记,承载了苍生在战火中凋零的绝望与大悲。
“过去即是未来,现在便是过去!”
“大势已成,所谓的时序,也不过是小节罢了!”
大势不可改,但小势……却是可以调整的。
“我们终将杀伐,为死去的苍生鸣不平!”
陷仙剑吟啸,“谁对苍生好?谁对苍生无情?谁在苍生陷入绝望的时候,伸出手来捞了一下?”
“早有公论!”
“剑锋所指,持剑人最是清楚!”
“所以……走吧!”
诛仙剑最沉稳,“去诛天道!”
四柄杀剑同心,它们意念合一,目标锁定,明确无比。
“好!好!好!”
诛仙剑阵图抖擞起来,一道魔影渐渐从中升起,正是罗睺魔祖。
他叉着腰,昂着头,精神很振奋。
似乎对他来说,能去看昔年得瑟的老对头被砍,不失为魔生一大快事。
也是。
大家都是“祖”,不过是分了道魔……凭啥鸿钧高高在上,俺罗睺就得被打入深渊,差点判个无量量劫的刑期?!
难道鸿钧当年就没有造反吗?
难道大家不是同样的工具人吗?
难道因为一个是智能系统,一个是垃圾筐……就这么区别对待?!
气抖冷!
垃圾筐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小的们!”
“跟我走!”
“杀天道!”
“诛鸿钧!”
罗睺魔祖振臂一挥。
“轰!”
岁月长河崩塌了!
这一刻,过去、现在、未来齐动,无量剑气从时光下游、纪元终末而起,逆流而上,盈满了岁月千秋、诸天万古!
……
“自由的空气,真的好香甜。”
鸿钧行走在山河中,迈步间错乱时光纪元,尽显无上威能。
此时此刻,他堪称天下无敌。
“以我这样的实力,盘古不出,有谁……我是摁不死的?”
他自我评估,信心十足,“现在我是不是该把女娲那小丫头给收拾一顿,夺去属于她的那份时光节点,收束覆盖了她的轨迹?”
“虽然,以我的战力,横推一切都可以……但保险一点,未尝不好。”
他这般想着,身体就很诚实的行动起来。
毕竟么!
修行,除了探索求知之外,不装逼……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正如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全新的邀战,鸿钧踏入到一片烟尘迷蒙中。
只是这一回,却与之前大不同了!
“嗯?人道连战场都不设了?是因为我太强了么?已经超过了某种界限?设了战场也是被打爆的结果,没有意义?”
鸿钧嗅到了一种微妙而诡秘的气氛。
“可不对啊……”
“我虐菜的话,对战场也没有什么要求啊……”
他感到了不安。
同一时刻。
似乎在杨柳树下盘坐了无数年的女娲,蹭的就站了起来,双拳紧握。
“鸿钧?”
“你在找死!”
她大步流星,循着怎样的感应而行,去往指定的地方。
然而……
就在她离开之后的片刻,有着另一道身影踱步而来。
祂藏头缩尾的,被一道道沧桑古老的混沌气息所覆盖,看不清真容,故此显得无比神秘。
他缓缓而行,站在了杨柳树下,上下打量,忽的一声轻笑。
“难为她了……”
“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移花接木?”
“那……我就偷梁换柱了。”
他垂手,一面古镜悬浮,将杨柳树照映在其中。
于是,虚实、真假……一切都迷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