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好答应了回去见他。
他又喝多了。龌龊味道充斥着整间屋子,我嫌弃地把一张卡丢给他,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再来烦我了。没想到他收好了卡之后竟然生出了一层荒谬的歹念,看着我说:“你现在是大明星了,果然不同以前了,变得更漂亮了……”
他一边说着另一边竟然就开始动手动脚了,我被他这犯浑的样子给吓到了,大声地让他滚,可是无济于事。情急之下,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捅了他的腹部,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痛苦地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全身一直在发抖,我怕极了,我怕他就这么死了,如果他死了,我要坐牢的。而且杀人偿命,我会不会被枪毙?这些念头在那个瞬间全数向我涌来,我怕刀上留下证据,用纸巾把上面的指纹擦了。然后颤颤巍巍地离开了那里,顾不得再留下做些什么,开车的时候手放在方向盘上一直发抖,最后一踩刹车停在了路边,拿起电话不知道该打给谁。
我能想到的人只有周霖山,刀子是我捅进去的,出了事我难逃其咎,可是我不想死,不想被判很多年,我希望找到周霖山能帮帮我。
他接了我的电话,我连哭都忘记了,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把事情讲给他听。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完反复地问他:“周霖山,我要怎么办?我真的好怕,我该怎么办?”
“娇娇,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这是哪里,我不知道……”
“冷静点,听我说,你现在看一下自己的位置,身边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没有,告诉我,我去接你。”
“人民医院在前面五十米远左右。”
“待着别动,等我。”他撂下六个字,匆忙挂了电话。
我手脚冰凉地坐在驾驶室里,低头接着路灯照进车里的昏暗灯光,看到了自己手里沾上的血迹,压抑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来敲我的窗户,我仓促地抬起头来,就看到周霖山站在外面。我把门打开,他比我镇静很多:“下来,坐到副驾驶去,我来开车。”
“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杀人了?我把杀了吗?”
“娇娇,你先下车,别怕。”
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搀扶下了车,然后替我把副驾驶的车门给打开,还伸手替我系好了安全带。
等他再开车的时候出声问我:“你去找你爸,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应该没有,你是知道我家老房子的,在巷子里,单门独院的,我进去的时候巷子里很黑,也没碰见谁。”
“你的车呢?当时停在哪里的?”
“停在前面施工的一个工地边上的空地。”
“没有摄像头吧?是哪个工地?拿车的时候有人看见吗?”
“我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叫城市花园的在建小区,没人看见。”
“城市花园是吗?我查一下。”他开始打电话给秘书,让他查一下城市花园的情况,挂了电话对我说:“他们刚动工,还没装摄像头。你出来的时候,你爸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他喝多了,自己意识都不清楚了,我更是没敢看他死了没有。”
“留下证据了吗?”
“指纹被我擦了,但是也许还会有别的证据。”
他嗯了一声,又打给了老徐:“帮我一个忙,把浴水巷最里面倒数第二家有一棵大槐树的院子给点把火。”
“不是想教训谁,你只管叫人放火,不要进屋,火烧起来就赶紧走,别被人发现了。”
“有劳了。”
……
我问他:“你这是干嘛?会被人知道的。”
“就是要让人及时地发现他出事,然后赶紧叫救护车救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别闹出人命,不然恐怕事情没那么好解决。”
我一下子明白了周霖山的意思了,现在让人发现他出事了送到医院去可能还不会出大事,如果再晚等到明天甚至后天,那就真的没命了。
“那我怎么办?”
“你什么都没有做。”他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娇娇,等会儿我们回去,车不要停在地下车库,停在外面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我来的时候是从申蓝国际有个坏了的栏杆那里钻出来的,没有经过小区里的闭路电视,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再从那里钻回去。等到明天早上再从我家里出发,这一整夜,你都是跟我在一起的,你哪里都没有去。”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却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一样,我的手心全是汗,心跳也快的不像话,但是他握着我,我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最后我点点头:“好,好。”
谁会预料到,我们久别重逢会是这番景象。
我如此狼狈,恐慌,他本来一向吝啬温情,却在我最害怕和无助的时候,如此慷慨地借给我一个怀抱,及时地温暖了我。仿佛即使前路是地狱,他也会拉着我一起往下走。
这就是周霖山,这就是我固执地用尽力气想要再去挽回,紧紧抓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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